她到底要做些什么打发这可怕的时间呢。
“书房里桌上有个绿色文件夹,你送过来荀明路法国餐厅。”是池潍州。
“好。”
借口成真了。
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失落。
换了条裙子她出门了,怕他等得及她只好打的,花了一百多,真贵,这点钱她也不好意思找公司报销,领的工资已经够高了。
到了荀明路,高大的梧桐树伫立在道路两旁,异国风情的建筑夺目幻彩,柏油路上开过的都是豪车。
每家店门前都是衣香鬓影,珠光宝气。
这里是另外一个世界。
她来到法国餐厅门前,鹅黄色的外墙上缠绕着鲜艳的蔷薇花,骑士服侍者推开深灰色的玻璃门,迎面而来的是复古的古典主义气息。
“抱歉,女士您有预约吗?”
“抱歉没有预约您是不能进去的。”
“女士您不能进去找人,里面已经被包场。”
“女士您可以打电话询问一下。”
玻璃门合上了,侍者将她拦在门外,好心好意的劝着。
郑颜拨了池潍州的电话,没人接。
“池总就在里面,你带我进去了就知道了。”
“是没打通吗?女士抱歉,您还是回去吧。”
侍者脸上没有一分一毫的鄙夷,可她还是觉得很难堪。
搭计程车来这里和开豪车过来是不一样的。
她身上朴素的裙子和名牌裙子也是不一样的。
这里不是她的世界。
从没有这么一刻她看的这么明白,是从前跟在池潍州身边给了她太多错觉,以为她也进了那个圈子,以为人人平等……
其实她连池潍州的面都见不到。
“谢谢,麻烦你了。”她走出台阶,走过梧桐树街道,走出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
第二天周达约她吃饭,是在一家混沌店,平凡的美食,她答应了。
债务已经还清,剩下来的就是好好度过最后的日子。
只是在吃混沌的时候她又忍不住吐了,幸好混沌店里有卫生间,但把周达吓得不轻。
“你怎么了?怀孕了?”周达可真是会猜。
“是啊,怀了你的孩子。”郑颜接过他递过来的一杯水,艰难的吞了下去。
周达拧了拧眉,脸都白成纸了还有心情贫嘴,严肃道:“你到底怎么了?”
“我得胃癌了。”
噗通!混沌碗倾倒在桌上,混沌和汤散落了一地。
“开玩笑?”周达捡起碗,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我也想开玩笑。”郑颜说着。
店里的服务生已经听到动静过来收拾了,桌布被浸湿,服务生麻溜的卷起带走。
桌上的汤水也被擦干净。
他们换了一桌,服务生重新端上新的混沌。
可谁都没有心情吃了。
“什么时候的事?”他问的时候,后桌的小孩子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把他声音里的急迫冲走了很多。
“大概是从出生的时候开始吧,有一顿没一顿的,最伤胃了。”
“晚期吗?”
“一般发现的时候都是晚期了。”
“还可以治好的,我带你去医院。”
“周达你在哭。”
“能治好的。”他还在重复着,好像得癌症的那个人是他一样,整个人被剧烈打击的不成样子。
“郑颜走,我们去医院。”他忽然站起来,高大英俊的男人脸上神情肃穆,他去拉她的手,仿佛是去赴死般的隆重。
郑颜最后也没答应他去医院,他看起来像是快要死掉一样,眼睛红的不行,就是他奶奶走时他也没难受的那么厉害。
周达想他要是今天没有约她出来就好了,那他就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