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满语气沮丧:“对不起,窈窈。”
“真没事。等我到那边和你通电话。很近的。”林窈红了眼眶。她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稳:“放心去吧。”
林窈放下手机。更糟糕的事发生了,她的手机电量太低,关机了。
这有什么事。林窈安慰自己。没事,过了今晚,去警局看爸爸。林窈相信林伯庸的为人。是他教给自己为人处世的道理,他绝对不可能做出什么违背良心的事,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
林窈站起身,慢慢的转身。
临县的阿姨是林母的表妹,早些年还来往密切,近年联系少了,但还是可以托付的。林窈搂着书包,像是搂着全身家当。她到了公交车站,研究坐哪一躺可以到长途汽车站。
林窈从来没有自己乘坐长途汽车的经历。但人嘛,总要尝试新的。她坐到长椅上,等车。
过了一辆,不是。另一辆,也不是。
有老伯伯经过,很面善。林窈鼓起勇气问:“伯伯,到汽车站这辆怎么一直不来?”
老伯伯抬了抬老花镜:“这辆车呀,已经到点了。晚上没车。你要是想去车站,得打车!”
林窈点头:“谢谢伯伯。”
她坐在长椅上,默默的思考。
要不在椅子上坐一夜得了,明天天一亮,就去找林伯庸。
林窈有些沮丧。她生活能力差,方方面面都被照顾,像株菟丝花。现在家里发生变故,无处可去。她厌恶这样的自己,也无能为力。泪水滚落,顺着下巴滴到手背上。林窈不停的劝说自己,这没什么好哭的。
空蒙的天空,一轮弯月,一个公交站台,一个单薄瘦弱的姑娘。她穿的衣服单薄,现在已经升起露水,不由得瑟缩着身子,看向路口的街道。
正凝神,有人摁了摁喇叭。
沈凛程跟了她许久,看着林窈来到公交车站,等一辆不会来到的公交车。他摘下头盔,露出漆黑深邃的眉眼,笑得吊儿郎当:“等车呢?去哪儿啊?”
看见他,林窈心底发酸。她联系了所有人,唯独没有和他打电话。
“不去哪。”
还犟。
沈凛程长腿支在台阶前:“你那未婚夫呢?怎么不来接你?”
林窈撇着嘴角,委屈与沮丧像是潮水般把她包围。她吸了吸鼻子,眼睛湿润:“不知道。”
沈凛程啧了声:“走吧,上车。”
林窈看向他,认真的凝视着。
“这晚上不安全,你准备在这呆一晚上呢?”沈凛程故作惊讶,“那我可走了。”
“你…”林窈垂下头,静了静。
她是很害怕,腿肚子都开始发抖。
沈凛程迈下车,朝她伸出手:“过来。”
他轻轻叹息一声,声音低哑,对她说:“我是中了你的魔。心甘情愿。” 林窈无处可去, 跟着沈凛程回了他的出租屋。
沈凛程脱下皮质外套,给林窈披上, 拉上拉链,把小小的她裹在怀里。
林窈声音很低:“谢谢。”
沈凛程跨上机车,把林窈圈在座位前面。他下巴时不时蹭过林窈的发顶。林窈每天保养头发, 如同一方光泽的黑绸缎,柔顺服帖的垂在背后。
她安安静静的呆在沈凛程怀里。
一路无言,到了出租屋。
她很伤心,失落。矛盾不堪的心情。一部分是因为林家的变故, 另一部分因为他。
沈凛程关上门, 脱了外衣。他抬眸看林窈几眼,忽然一把揪住她的胳膊,把人扔在床上, 头朝下。
林窈被砸在被子上, 懵了。
沈凛程用力拍了她屁股几下, 声音很大。
林窈从来没有挨过打。她愣住了,等到屁股上一疼,她才反应过来:“你!你打我……你为什么打我?”
沈凛程咬牙切齿:“打你因为你不听话。还敢拉黑我的微信。和别的男人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