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得了一时,不一定躲得了一辈子。
说起来,他可靠的太子派来的护卫呢,说好会保护他的谢无涯呢。
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自己。
掌星河不知道的是,李乾坤派来的暗卫,是藏在暗处的。
光天化日之下,暗卫们一边顾着藏起来,还得一边跟着掌星河绕圈圈,才导致他们的进度比张斩月的还慢。说起来,他们已经创造机会,向张斩月扔小石头,阻碍张斩月的追击了。
毕竟,像掌星河这样勾三搭四的男人,有了夫郎还调戏战功显赫却失忆了的张将军,更对不起太子殿下,弄得他们这些当暗卫的,也想偷偷的把掌星河揍一顿!
只要看着张将军没把人揍死,让掌星河能为太子殿下放血就行,所以暗卫们在阻挠张斩月方面,不是很愿意出力。
而谢无涯——
他刚刚才在努力记熟田庄的地形,掌星河绕圈圈绕得太成功了,绕得张斩月很难追上,也绕得谢无涯跟丢了,才没能及时赶过来。
于是,被张斩月追了上来、此刻独自面对张斩月的掌星河,也只好叹气。
为了挽回自己的印象掌星河温声细语了起来,试图继续和张斩月讲道理:“我哪儿骗你了?难道,你不是长得很英俊?”
张斩月:“……我当然长得很英俊。”
掌星河微笑:“那我说的就是实话啊。”
张斩月忍住怒气,委屈道:“你骗我说你要娶我,骗我去种地。”
掌星河依旧微笑:“难道,你没有自请当长工,自愿用其他人八倍的劳力,来换取每顿八碗饭?”
张斩月怒瞪他一眼:“就是骗了!你明明说过,要用十里红妆娶我!”
咔哒。
是地上的砖石被踩碎了的声音。
在掌星河的身后,终于追了上来的谢无涯,发出了幽幽的声音:“用十里红妆去娶——奇丑无比的他?” 掌星河好好地反省了一下他自己。
时至今日, 他终于知道, 所有忽过的悠,都会报应到他自己的身上!
如果说,谢无涯是炮灰原身弄出来的狗血大锅, 那么, 张斩月此刻委屈地控诉他骗人,就是掌星河自己作出来的。
掌星河被夹在中间,望了望张斩月, 又扭过脑袋,望了望他身后的谢无涯。
张斩月此刻低着脑袋, 没有武器, 又被八碗饭控制住的他,仿佛被拔掉了牙齿和利爪的老虎,高壮的身躯发不出任何威严来。
但是,掌星河知道, 张斩月正在心里愠怒着,以后一定会趁机报复。
谢无涯则是单手提剑, 踏碎地砖, 面容冰冷, 像极了书中那个杀人如麻、狠毒非常的魔教护法。
被他们两位夹在中间, 明明正在炎炎夏日里, 身上还流淌着汗意, 掌星河却觉得, 他正处于萧瑟的秋风之中, 如同落叶一般瑟瑟发抖。
但,事已至此,掌星河更需要努力保命。
唯有继续忽悠下去了。
在两道死亡视线的夹击之下,掌星河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叹了一声,开始了他的表演。
“是我的错。”掌星河这么说着,一双宽大的手掌捂住了自己的脸,整个人蹲了下去,又把脑袋埋在膝盖里。
这样,他只需要控制声音就行了,张斩月和谢无涯都看不到他的脸,肯定看不出他浮夸的演技!
张斩月见掌星河忽然蹲了下去,还埋着脑袋,仿佛委屈得像个两百多斤的孩童,张斩月更气了:“你终于承认了,那你还委屈什么?”
谢无涯垂头凝视着他,语气有些不悦:“你的错,为何不先来安慰我。”
掌星河依然保持着埋头在膝盖里的样子,想象着在这个双儿多而男人少的世界里,男人的童年生活是怎么的,此时,掌星河已经思量完毕,用无比悲叹的语气地说道:“都是我没分清分寸。从小到大,我都想着,如果,我不是一个残缺的男人,而是一个健全的双儿,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