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念念抿抿唇,她终于发现,归根到底,还是冉至每次都护着她。
一阵没来由的心虚顿时将符念念笼罩起来,她又作了三分委屈,连忙当着众人辩解道:“明……明明就有的……他还说我手帕的味道好闻,都抢走了。若不是故意轻薄,他怎么会看到我贴身藏着的手帕?”
符念念的这番说辞倒是很有道理,矛头顿时倒向苏暄。何况苏暄现在春风得意,少不得想看他笑话的人。
面具挡了苏暄的表情,倒让他显得很是淡然,“既然符姑娘说裕王殿下都看到了,那不如就让裕王殿下来主持公道。”
人群虽聚在一起,可屋中一时间鸦雀无声,兹事体大,众人纷纷把目光朝裕王撒去。 符念念眉头紧锁,连大气也不敢出。虽然她的确已经把手绢塞在了苏暄身上,可眼下这场景,她能不能成功还是个未知数。
另一边的裕王看着她,只在四目相对时冲着慌张的符念念轻轻使了个眼色。紧接着,他便话锋一转道:“不过想来的确奇怪,姑娘怎么无缘无故就从台阶上掉下来了呢?苏大人救得那么及时,这是难得的巧合,真是老天保佑。”
符念念这才明白,裕王虽没有明着指责苏暄,可句句话里藏针,都在将矛头往苏暄身上划,裕王是在帮她。符念念连忙趁热打铁,伏下头又低声哭泣起来。
“以我来看,符姑娘断不会平白无故坏自己名声,苏大人若真是只为了救姑娘,又如何会和姑娘的手绢扯上关系?”裕王面色从容,话说得更是心平气和,可是语气中偏偏带着不容置喙的责问。
人群中传来嗡嗡嘤嘤的声音,众人显然都信了符念念的话。
裕王仍旧不疾不徐,“苏大人这样的行径实在是令人不齿,何况今日还是国公爷的生辰,这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我不曾见过什么手绢。”苏暄终于回了话,语气很是斩钉截铁。
“你分明抢了的,就塞在身上。”符念念有些亢奋,“我亲眼看到的。”
“苏大人,何必嘴硬?”裕王轻轻一笑,可脸上满是威严。
“难道殿下也亲眼所见?如何就断定苏暄是浪荡之徒之徒?”苏暄又侧目瞧了瞧符念念,“姑娘误会已深,若真是不信,大可亲自来搜。”
苏暄并未正眼瞧裕王,只对着符念念抬起双手,又朝她走了两步,“来,随便摸。”
今日宴请的客人如此之多,符念念哪能真的上去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何况苏暄的声音虽然还是一如既往低沉,可是叫符念念一听,却没来由地听出几分轻挑的味道。
“你……”符念念顿时红了脸,下意识往后退,“你不要脸。”
事情仿佛陷入了一个僵局。
苏暄如今圣宠正倦,没哪个不长眼的敢在如此多的人面前公然搜他的身,就算是裕王,也没有必要冒着风险去得罪他。
裕王眯了眯眼,他没有贸然再发话。
符堇年这才后知后觉地站出来问道,“念念,方才你说的手帕,是什么手帕?”
“就是要送给哥哥的那块,六合同春。”符念念连忙解释。
“六合同春?”符堇年愣了愣,“你不是送过来了吗?”
他转身拿来个盒子,里面的的确确躺着块六合同春的手帕。绣工实在稀松,倒是和符念念那块有七八分像。
符念念又仔细打量了半天,整个人顿时愣在原地。
这不是她绣的那块,可是说出去只怕没人会信。就算是有人的礼物和她相撞,谁会送块这样毫无可取之处的手帕过来?
符念念捏着帕子的手发颤,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再跟苏暄发难的条件,若是硬来,或许就会激怒苏暄。
见符念念出神,苏暄便趁势上前解释道:“符姑娘怕是自己忘了这回事,找不到手绢就以为是我偷的吧?”
“我……”符念念顿时语塞,她实在搞不懂,符堇年这里究竟为什么会出现一块六合同春。
苏暄瞧了瞧裕王那颇为狐疑的目光,径自嗤笑了一声,“殿下不信?还想再派人来搜我的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