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问过长辈,符念念才不紧不慢落座,她昨日虽饿了一天,但还是吃得慢条斯理。先喝掉一小碗仔姜乌鸡粥,又小口吞下两块穣松卷,看长辈们开始陆续离席,她才擦擦嘴放下手中的小勺。
符莺莺一抬眼,便正对上符念念平视的目光,符念念满脸的委屈模样,她却没给这个妹妹什么好脸色,转而起身离开。
“茉莉。”符念念见符莺莺离开,这才回过头,“咱们也走吧?”
符莺莺心里吃火,一路走得步履生风,身边的婢女跟得相当不容易。
待到进了院子,她才见符念念缓步往她这来,符莺莺嘴边霎时传来一阵冷笑,“哟,我当是谁呢?你这是做筏子给我瞧来了。”
“念念不敢。”符念念恭敬道。
“我从前倒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还有这等瞒天过海的本事。”符莺莺径自坐下,“你这一招玩的可是炉火纯青,我和母亲替燕燕忙前忙后,没想到是为她人做嫁衣裳,好啊,我们符家的人真是好极了。”
“人人都觉得觉得是念念从中作梗替三姐婚嫁,可念念当真是冤枉的。”愁容顿时爬上她娇俏的脸颊,她连说话似乎都有些哽咽起来,“念念想嫁的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我等他七年了,还怕再等些年头吗?念念以为姐姐该再清楚不过的。”
“你少在这装模作样。”符莺莺愣了片刻,又很快回过神来,“苏暄算个什么?他一个曾经充军烟瘴地面的庶人,整日装神弄鬼,如何能和少傅这样的阁臣相较?谁是明月谁是尘泥,难道你心中没数?”
面对符莺莺的诘责,符念念没了后话,径自从怀里将小匕首拿出来。
符莺莺一惊,刚要呼救,便见符念念转而把匕首依柄放在她面前。
符念念的眼角已经掬上盈盈泪水,她皱着眉头满脸委屈,“念念不过一个庶女,岂会不知抢夺三姐夫君是何后果?念念怎么会傻到与夫人和两位姐姐为敌呢?”
“谁知道你跟你那个狐媚子娘学得都是什么东西。”符莺莺冷哼。
符念念的眼睛红红的,看着真挚又可怜,“念念从来没有动过这等心思,也没这等神不知鬼不觉的本事。只怕有人看不得三姐嫁入冉家,拿我坏你们好事,最后还能免得引火烧身。”
符念念此话不假,看不得符燕燕好的,确有其人。
英国公府虽不及冉家大门大户,里面的小九九还是不在少数。老英国公嫡子早逝,所以袭爵的符堇千是位庶子。故而嫡出的几位向来和符堇千不和,这在英国公府不是什么秘密。
“姐姐若还是不信念念清白,索性一刀刺死念念算了,念念才疏学浅却也知道做人要光明磊落,我不愿背这莫须有的骂名。”符念念湿漉漉的眼中透出几分倔强。
符莺莺一听符念念这样说,心中也有了计较。
凭符念念这么一个无依无靠的庶女,怎么能不着痕迹地顶了符燕燕?可如果是符堇千这个国公爷出手,那要做到这些便是轻而易举的事。
符念念看符莺莺换了脸色,便知道怀疑的种子已经扎根,她一把抓起刀往自己身上刺:“念念就算去死,也不敢和姐姐为敌。” 屋里传来一声尖叫,茉莉连忙进屋,就见符念念跪坐在地上,身边的丢着匕首,她手背上还沾着血。
茉莉连忙上前扶起符念念,“夫人这是怎么了?”
符念念眉头轻皱,“不妨,你先出去。”
“可是……”茉莉有些迟疑。
“没关系,是四婶削水果,不小心才伤到的。”符念念拉着袖子遮住手背,“不必小题大做。”
吓呆的符莺莺连忙应声,“没错,念念说的是。”
符念念又给茉莉使了个眼色,茉莉这才终于半信半疑地离开。
符莺莺皱皱眉头,“你大可不必如此。”
“四婶……姐姐,念念对你绝对忠心,但也有个小小的请求。”符念念抬起头,“还请姐姐帮忙,把软软接到冉府来。”
符莺莺眉头轻动,软软是英国公府的幼子,也是符念念一母同胞的亲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