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不到。
做不到……
渐渐,呜咽变成出声的哭。手机上的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太阳在升得更高。丝毫不给人停下喘息的机会。
今天高三高考誓师大会,徐写意一直趴在那,也顾不上几点。
班长打来电话,她没有接,接着是杨冰冰也打过来,过了一阵是许沐舟,期间似乎还有班主任的…
她没有管,就拿着林笙的信,靠着墙发呆。
看着从窗户投进地板的亮光。
睫毛的泪珠慢慢干了,她整个人一点一点,陷入极致的平静。
最后是父母一遍遍打来的电话,手机停了又振,响了很多遍才将她从麻木的思绪里拉回。
陈慧萍的电话到时间断掉后,立马又打过来。
徐写意缓慢地点了接听,慢慢放在耳边,嗓子沙得变了个人。
“喂……”
听筒立刻传来急恼的声音:“你在哪??怎么不接电话!要急死爸爸妈妈呀?”
陈慧萍说着哭出来,“是爸妈不对,之前说你太重,你别想不开做傻事……我们就你一个女儿,你要是出事爸妈怎么办……”
每年都有孩子想不开寻短见的新闻,显然这段联系不上徐写意的时间,夫妻俩吓坏了。
徐写意摇摇晃晃扶着墙站起来,才发现已经快傍晚。
她去了卫生间,看见架子上林笙留下的洗漱用品和香水,眼睛一酸,泪水又滚落。
手机被放在台子上,电话里父母心惊肉跳地絮叨变得细小。
她失神地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凌乱,颓靡,连自己都快认不出来。
水花从水龙头簌簌冲进洗手槽。
徐写意埋下头。
让冰冷的水花,冲洗脸颊。
作者有话要说: 又修了下 学校,高畅阳带着班干部寻了一天的人。沸沸扬扬。
可能真到叛逆期了。没想到平时规规矩矩的乖学生,玩起失踪这么让人心惊肉跳。电话不接,人也找不到。学校和父母两边都急坏了。
幸好晚上,孩子自己回来。
就是失魂落魄的,谁喊也不理。
直到胳膊被拽住,徐写意才抬起眼皮。
许沐舟被她冰冷空洞的眼神凉到,立刻松开手掌。看着徐写意,不停留地走远。
“徐写意…”
——原来,她不是佛到乏味的女孩。只是自己不是那个,足够让她疯狂、抛掉“乖”的人。
夜晚,徐写意没去上晚自习,就在宿舍躺下睡觉,昏昏沉沉地发起了烧。一下病倒。
陈慧萍连夜地从西藏飞回来。
高畅阳跟她沟通,委婉批评了他们作为家长的过失。
十七八岁的孩子已经开始构建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不能再用小时候粗暴简单的管教方式。逼迫,恐吓,不考虑孩子接受状态的单方面“都是为你好”,都不是正确的教育方法。
从办公室出来,陈慧萍回到女生宿舍。
徐写意还躺着,睁着空洞的眼睛不睡觉,也不理人。
陈慧萍暗自后悔,着急有,生气也有,但不敢再说任何重话。她翻开包,摁亮手机,把林笙发给她的信息又看了一遍。
无可奈何地重重叹息。
手指拨开夹层,里面有一把房门钥匙。林笙给的。
陈慧萍决定留下来照顾徐写意,孩子从小到大都听话,没操什么心,可能真是老师说的青春叛逆期到了,是要花点心思注意了。
两室一厅的房子,靠近二中,面积不大却很便利。
徐写意生着病,每天躺在床上发呆。谁也不知她在想什么,偶尔偷偷地看一封信,而且不许人去碰。
眼看这情况快一星期了,陈慧萍跟丈夫打电话告知情况,夫妻俩忧心忡忡。
然而隔日的清晨,她起床时意外的发现女儿竟已起床叠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