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个叫周霁尧的人这么执着,冒着大雨也要来定损,就怕她“碰瓷”?
孟想回过头去,又一次对上对方打量的目光。
上上下下的似乎恨不得将她从头发丝到脚指头的扫个遍,有点奇怪的打量,又并不会让人觉得被冒犯。甚至,在他奇怪的目光里,她看出了那么些许的焦灼,还有,莫名的温柔与期待?
像是单纯的在担心着她?
怎么可能。
“您好。”孟想清了清嗓音,“周先生?”
更奇怪的,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那双眼睛里的光迅速灭了,猝不及防的,快得让她几乎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是周先生吧?”她再次打招呼。
周霁尧走近,望着她的目光平静而冷淡,“嗯,是我。”
等他走近了,孟想这才发现不仅是他的衬衫,连他的头发和脸上都是被雨洗刷过的痕迹,看着十分狼狈。
显然,是他没带伞。
离她一步的距离,周霁尧停下来,静静的看着她。
孟想不得不仰起头,他的左眼睫毛上落了滴雨珠,他眨了几下眼睛都没能眨下来。
“你真的没事?”周霁尧突然问她。
孟想无语,去柜子上找空调的遥控器关空调。
空调停止运作,发出“滴”的声响,她背对着他,抽了两张纸巾。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没有递过去。
真是奇怪的问题,如果是陆潇潇这么问她,她一定怼一句:你很希望我有事?
她没有回答:“定损的老师呢?”跳过这个话题问。
周霁尧又看了看孟想,踱步走到窗边。她的大奔仍旧停在老位置,旁边是他刚从辛宜手里拿回来的跑车。
“他在路上。”他的语气有些淡,视线却凝在大奔惨不忍睹的挡风玻璃和碎成渣的大光灯上。
孟想也走过去,玻璃窗倒映出他的俊脸,而他眉宇紧蹙,下颚紧绷着,像是努力压抑着情绪,让她一头雾水。
她的新车都这样了她都没气,他有什么可气的?
想要跟他聊聊定损的心思就这么散了。
定损的老师来得很快,周霁尧出乎意料的沉默,全程站在边上盯着孟想的大奔,只有孟想时不时就要接个电话,不是说西雅图前公司的交接事宜,就是谈她回国后成立的新公司。
直到定损结束,孟想依然在打电话。
周霁尧走到她边上,听她风风火火的安排新公司的工商税务,安排招聘实习生,等她终于结束冗长的电话,他走近,“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孟想拒绝得干脆。
他指着她的大奔:“你的车至少维修一个月。”
她同样看向他凹了的车屁股:“我打车。”
周霁尧忽然笑起来,眼眸亮晶晶的,定定的看着她,“下班的高峰,你很难打车。”
他边说边笑了两声,低沉的笑声,十分悦耳。
忽冷忽热,上一秒板着脸,下一秒就能笑成朵花了。孟想拧起眉,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殷勤,本能的排斥与厌恶。
她的渣爹就是这样的人,有了妻子还要在外边肆无忌惮的撩妹。
“不需要,谢谢。”她再次生硬的拒绝。
说完,转身就走。
周霁尧被怼,他挠了挠鼻头,从口袋里掏出特意摘下的眼镜重新戴好。视线里,那道毫不留恋的背影越走越远。
他笑了笑。
这么几年了,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一副倔脾气,他想。
孟想回到家,甩掉高跟鞋,毫无形象的瘫倒在沙发上。刚安静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她顺手拿了个靠枕垫着脑袋,打开免提。
“回家了?时差倒过来了吗?”
打电话的是她发小徐明远。
“嗯,刚到家。”孟想放松下来,闭上眼睛,“倒不倒都无所谓,我睡眠质量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