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洗韭菜手冻的红，他甩了甩水，退到一边，“你切吧。”
江母失笑，“你小时候冬天的衣服，尿布，我都是在河里洗的，那水更冷，还有冰，得把冰打碎了才能洗，手都冻肿了。”
“洗完衣服回去你还挨打，哭着找我，你爸那个死神经病就用皮带打你，后来我就把你也带着去洗衣服了。”
“你爸真是有病，胳膊往外拐，见到他那些侄子侄女跟见亲孩子一样。”
江落手贴到茶壶上，“今天不说这个了。”
江母笑，“嗯，不说了，说着我自己生气。”
做好馅儿，江母让江落把小桌子搬进来，“我们在这里包，外面太挤了。”
江落：“好。”
江母看他腿都伸不开，蜷着擀面皮，有点心酸，又有点骄傲，“我儿子以后找媳妇可容易了，会做饭会做家务，还长这么帅。”
江落笑了笑，没应，他在想快点弄完，去给叶禾发个过年祝福的信息。
今天一天都没摸上手机，不是做饭洗碗就是抱小海。
叶禾肯定给他发信息了。
他想一会儿去看看。
江母笑着低声问：“学校有没有女生喜欢你啊？”
江落：“没有。”
江母可不信，“不可能，肯定有。”
江落笑起来，“真没有。”
他擀完面皮，拿了个勺子帮江母包饺子，女生不知道，男生倒是有一个。
江母：“那你们班有没有早恋的？”
江落：“应该有吧。”
江母：“家长不管啊？”
江落诶了声，“我哪知道啊。”
两人一边包一边说话，也不觉得累，快包完的时候江母问江落的朋友都怎么样，“性格好不好？”
江落：“挺好的。”
江母想起自己上学时候的朋友，笑得不行，“我那时候特别凶，因为成绩好，老师也偏爱我，我就特别凶，别人跟我说话我也不理，尤其是长得丑的，我看都不看她一眼，她们在后面喊我，我在前面跑，就不让她们跟我一起走。”
“我交的朋友脾气都特别好，就是我欺负她们，她们也不生气，捏她们也不气。”
江落也笑起来，“是挺好的。”
江母点头，“嗯，我是那种，我骂你，你还不能生气，你生气了我就不跟你玩，只能我欺负人。”
江母说了很多，她今晚心情很好，江落陪她坐着，下锅煮饺子的时候终于可以走了。
他飞快搓干净手上的面，解锁打开手机，果然有叶禾的信息：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我跟我妈在包饺子。
-她没我包得好看，我还会包麦穗的，给你看看【图片】
-我们买了很多零食，想打牌玩，不够人，哈哈哈。
-泡椒凤爪真好吃。
……
最后两条是二十分钟前发的：
-那个，我要去学校拿主任给我的卷子，顺路经过你家，我带了点饺子，我包的，你要吃吗？
-等你五分钟吧。
江落哎了声，把手机放到裤兜里，随便扯了件厚外套就出门，“我下楼买瓶酱油。”
江母从厨房里出来，“快点回来啊，其实不买也没事。”
江落面上很自然，“买了好吃。”
江母：“那你去吧。”
江落跑着出去的，信息都来不及回，他就是有预感叶禾肯定还在。
等什么五分钟……
他会一直等着的。
跑出居民楼，江落在拐角那颗树下面看到了叶禾，缩成一团，平日里白皙的脸已经冻的通红，鼻尖也是红的，小幅度蹦跳着，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江落听不见。
他快步走了过去，“冷不冷啊？”
叶禾立刻抬起头笑了，眼睛很亮，又蹦了蹦，“冷啊，你才看到信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