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上次发烧后,魏鹤远的身体一直没有养好;那次为了轻云推掉的工作,后期花费更多的精力和心血来弥补,春雨过后,魏鹤远又有些咳嗽,检查出来急性肺炎,终于勉强休息下来,接受治疗。
魏鹤远庆幸此时此刻梁雪然不在华城。
他并不想让雪然看到自己生病时狼狈的模样。
连朵无所事事,捧着瓜子守在病房里,一边嗑一边妄图物色着有没有帅气的医生,来一场制服诱惑。
但等来的没有一个能入她法眼的,毕竟能给魏鹤远诊治的医生级别都不低,而熬到这个级别的医生往往都是早已有家室、膝下有孩子的中老年人。
连朵有些失望,问魏鹤远:“你说梁雪然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跑去做公益了呢?”
魏鹤远没有告诉她,是他建议梁雪然通过公益来进一步拔高轻云的品牌度和好名声。
但他未料及梁雪然竟然真的一根筋的亲自出马奔赴山区,他并不希望她去受那样的委屈。
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见魏鹤远冷淡看书不搭理她,连朵百无聊赖地站起来,准备去洗手间,刚刚出了病房,就看到凌宜年急匆匆地跑过来,险些撞翻她。
“怎么了?”连朵见凌宜年神色不对,追问,“你快点说啊。”
凌宜年定定地看着连朵,从喉咙中挤出话来,脸色苍白,尽是血色:“梁雪然出事了。”
“轻云派往山区的一辆车从山路上翻下去。”
“梁雪然就在那辆车上。” 凌宜年抬腿就要进去,被连朵及时一把拉住。
“你做什么?”连朵低声提醒,“鹤远身体那样,你现在告诉他这个消息——”
她顿了顿,什么都没说;凌宜年了然,站在原地,忽而深深地叹口气。
魏鹤远肯定会去找梁雪然。
先前凌宜年还不能够这样确定,但现在他已经明白了梁雪然对魏鹤远意味着什么。
“暂时瞒着他,”连朵说,“至少还没有坏消息传过来,不是么?等明天,等他稍微好点了再告诉他。”
凌宜年当然知道魏鹤远现在生病,但连朵说的也有道理。
梁雪然远在夔州,即便是现在告诉魏鹤远,他过去了又能怎样?
医生也说了,建议魏鹤远治疗期间卧床休息。
两人对视一眼,达成共识。
暂时隐瞒魏鹤远,长时间肯定瞒不住,但只是这么一下午加一晚上,应该还可以。
“我已经托夔州附近的朋友过去,”凌宜年说,“希望梁雪然能够安然无恙。”
其实凌宜年知道安然无恙这四个字已经是奢望——
梁雪然坐的那辆车,是在转弯处坠下去的,直接落下去,现在搜救队还在那边,情况不太乐观。
那边山路是事故多发区,据消息,至今未有坠崖还能生还者。
凌宜年对梁雪然能够全须全尾地回来已经不抱有丝毫期待,只要她还活着,其他的都不重要。
凌宜年甚至不敢想象,假若梁雪然不在这个世界上,魏鹤远会怎样。
他在外面缓了好久,才清清嗓子,若无其事地推门进去,同魏鹤远说话。
凌宜年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比较镇定,然而魏鹤远仍旧瞧出他的不对劲,一针见血:“你今天看上去不太开心。”
凌宜年飞快扯了个谎言:“和菁菁吵了一架。”
年菁性格飞扬跋扈,又爱吃飞醋,凌宜年和她性格并不怎么相和,生下孩子后更是三天两头吵架。
魏鹤远了解这个情况,他丝毫没有怀疑。
现在,魏鹤远为另一件事而困扰。
他请安青为梁雪然设计了件小礼裙,安青刚刚打电话告诉他已经做好,随时可以过去取——
但问题在于,魏鹤远不知道该以什么理由把这裙子送给梁雪然。
以前,魏鹤远并不经常送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