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想拿睡衣,却被魏鹤远拉住;方才还严肃的一张脸,现在漾出点笑意来,手指按在她唇瓣上,往下轻轻一按,凹了一小块柔软:“你以为我让你洗澡是做什么?”
梁雪然:“不是……”
……不是吗?
魏鹤远眉眼带笑,松开手,说:“去换身衣服,今晚上带你出去。”
梁雪然懵懵懂懂:“去哪儿?”
“揽芳汀。”
揽芳汀是家中式风格的中式餐厅,魏鹤远和朋友小聚的时候经常去那里。
此时魏鹤远一提,梁雪然顿时了然。
多半是同凌宜年他们几个相聚。
梁雪然很有身为花瓶的自觉性,魏鹤远不经常带她出去,她也从来不提;两年来,她只跟随魏鹤远参加过一次晚宴——
那还是梁雪然第一次接触到魏鹤远所处的日常,彼时她小心翼翼,谨小慎微做好一个完美的花瓶。
哪怕当时造型师给挑的高跟鞋鞋跟太高,并不适合她;刚刚穿上的时候并没感觉到什么奇怪,但半小时后,她才明显感觉到脚后跟的不舒服。
梁雪然有一双娇嫩的脚,显然那双华美的鞋子并不适合她,不停剐蹭着她的脚后跟。
不能给魏先生丢人。
梁雪然牢牢记住这点,坚持下来,微笑着揽着魏鹤远的胳膊,没有丝毫放松;等到回公馆后,脱下鞋子一看,莹白的皮肤磨起水泡,又被磨破,掉了一层皮,还淌着血。
她认为自己做的很好,忍痛坚持下来;但在那之后,魏鹤远再未带她出席过类似的场合。
事实上,梁雪然也未见过魏家人,更不知在他们家人眼中,自己是个怎样的存在。
只知道魏鹤远是家中独子,双亲健在。
也曾见过两位的照片,一个威严一个温婉,颇为登对。
梁雪然没什么大的好奇心和野心。
更没有奢望成为魏太太。
魏鹤远的这些好朋友中,梁雪然和凌宜年最熟,关系最不好的是秦弘光——后者始终为了当年一段旧事耿耿于怀,对梁雪然也是笑脸最少的那个。
梁雪然猜测,秦弘光估计没少对魏鹤远说她别有用心。
她的确别有用心。
她眼里只有魏鹤远的钱。
梁雪然这样说服自己。
夜幕中,黑色的迈巴赫缓缓驰入揽芳汀。
早已有人候在门外,在前方引路,带着两人走过曲曲折折的小路,抵达前厅。
凌宜年他们三人果然都在。
梁雪然刚坐下,凌宜年就过来道歉:“对不住啊,雪然,上次我没想到年菁会过去。”
梁雪然还没说话,秦弘光投过来“你又在搞什么鬼”的眼神。
那表情,就差直接指着梁雪然说她就是个不停搞事搞事再搞事的妖精了。
梁雪然错开他的视线,微笑:“没什么。”
秦弘光不喜欢梁雪然,梁雪然能察觉到他的恶意,并把他的话完全当做是在放p。
毕竟出钱的人是魏鹤远,又不是秦弘光。
魏鹤远和他们聊天,基本上全是梁雪然并不了解日后也可能不会去涉足的领域;她只默默吃饭,
聊完正事,话题才转到其他地方。
秦弘光说:“鹤远,你在公司当众欺负人家一小姑娘,算怎么回事?”
梁雪然咬断碧绿的菜梗。
什么小姑娘?还欺负?
没等她思维发散,凌宜年抢先接过话去:“你这话说的多让人误会?什么欺负不欺负的,正确的来讲,是侮辱。”
梁雪然默默地喝口水。
你这个词用的也不太妙啊。
凌宜年转过脸,对魏鹤远说:“我早知道你会处理孙佐,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去敲打他情妇……这和不符合你做事风格啊。”
沈州摇头笑:“宜年啊,孙佐辞职不是为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