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时间去思考危险不危险,直接钻上车说出地名,然后继续打着电话。
一个关机,一个没人接,不会有比这更绝望的事情了。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焦急,热心的司机大哥踩下油门,高速飞驰着将她带到了老旧的教师公寓大门外。
叶晚飞快递出一张纸币,不等对方拒绝,就跳下了车。
公寓的门卫认出她,放了行。还不忘问一句:“要不要伞?”
她没时间回答,一路飞奔着跑进公寓里,向着记忆中的方向跑去。
一直无人接听的号码在叶晚快要跑到楼前的时候,突然被接通。
叶晚上气不接下气地开口问:“陈阿姨,惠茹在吗?”
对方奇怪地说:“在房间里睡觉呢,怎么了?”
“您再确认一下,看她在不在。”
尽管松了口气,但她还是不放心地说了一句。
“你等等啊。”那边的人回答。
叶晚放缓速度,小跑着走到楼前,听着电话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她喘了口气,看着不远处的单元门,又加快速度走过去。
雪已经下得很大了,逐渐迷乱她的视野,让她不得不伸出手来擦了擦脸。
放下被冻得僵硬的手指,少女一边听着电话,一边抬起酸痛的腿,准备走进单元门。
有什么划破空气,在她身后的不远处坠落。
“砰”地一声巨响,让少女猛地一颤,顿在原地。
她捏着手机,慢慢转回头看向身后。
凛冬之中最艳丽的红在地上绽放,开出妖冶之花。
少女手中的手机滑落,摔在地上。
一道声音从地上隐隐传来:“这孩子,怎么锁门了?惠茹,惠茹啊,快开门,叶晚来了。”
大雪纷飞,整个世界如地狱般冰冷无声。
有人缓缓跪坐在地,望着满目疮痍的“红雪”,蜷缩着身体一点点匍匐在雪地上。
撕心裂肺的喊声在下一秒,响彻雪夜。 青少年的荷尔蒙, 往往是在进入中学之后,开始蠢蠢欲动。
但叶晚不在这个行列中。
她第一次被异性示好甚至可以追溯到幼儿园,随着长大, 这些事情就变得更为常见。
而升入初中之后, 对她产生好感的人已经不再局限于“异性”。
叶晚对此并没有什么不同的感觉, 她习以为常,连情书上的落款人都从来不去看。
这不是因为她不懂风花雪月,相反,她完全知道这些是什么, 只是觉得无趣而已。
试想一下,向你求爱的人实际上在家里吃个饭还得妈妈哄, 在操场上打球时摔了一跤就开始掉眼泪, 会因为“哆啦A梦到底有没有手指头”而跟人吵起来甚至大打出手,那么情书上再生动的措辞都让人顿感索然无味。
叶晚和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是不同的。
她早就意识到了这点。
这个不同不单单是指“智商”、“美貌”、“家世”或者其他的表面因素。
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
比如,当父母带着她出席某些聚会时, 在场的同龄孩子都在高谈阔论着关于“奥数”、“钢琴”、“西班牙语”以及从小到大拿到过的奖牌,他们的父母一边笑眯眯地看着,一边讨论哪家补习班的老师才是真正的王牌教师。
而叶晚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声不吭地喝着鲜榨西瓜汁。
因为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忍不住纠正他们用错的公式。
那可就太招人讨厌了。
叶晚明白自己隐藏的那一面不会有任何人喜欢, 所以她从不展露在别人面前。
这也就意味着,她不会有朋友, 更甚者,比那更亲密的关系, 也不会有。
但爱慕者就如同扑火的飞蛾一样, 挥之不去,前仆后继。
大概, 青少年那旺盛的活力都消耗在这些春心萌动上面了,否则他们的成绩不至于到那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