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烫,量过体温没有?”盛思夏将手贴在傅亦琛的额头上。
“三十八点五。”
“我们先去医院吧,”盛思夏说着,想了想,又改口道,“算了,叫你的私人医生来家里,免得跑来跑去,好不好?”
傅亦琛将她贴在额头上的手拿下来,紧紧握住,按在腿上。
他闭着眼说:“你做主。”
看傅亦琛现在这难受的样子,还有他额上滚烫的温度,盛思夏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还好姚展给她打了电话,不然他还得折腾自己。
好想抱抱他,又好想狠狠骂他一顿。
算了,姚展还在前面。
在下属面前,她还是给傅亦琛留点面子吧。
傅亦琛有些难受,又很累,脑袋胀痛不止,他没有顾忌姚展,顺从自己心意,搂住身边人的腰,轻轻靠在她身上。
这样好受多了。
她的皮肤带着凉意,垂下来的头发也是湿的,贴在傅亦琛脖子里,他把头发拨开,问她是怎么回事。
“刚才在洗头,没吹干就出来了。”
“你这样会感冒。”傅亦琛坐起来,从后方抽出几张纸巾,细心地为她擦着头发。
“你这个病号没资格说我。”盛思夏扁着嘴。
傅亦琛定定地看着她,眼神比平时柔软许多,又一次重复着:“我是因为昨晚睡沙发才发烧的。”
行了行了知道了。
不要一直用这种委屈巴巴的语气跟她控诉,好像她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一样。
盛思夏尴尬得很,又不好在姚展面前说什么,只好安抚了他几句,重新让傅亦琛靠着自己。
碰上红绿灯,车子停下来,姚展状若无意地碰了碰鼻子。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
开车的时候,姚展还能假装全神贯注地盯着路面情况,现在停下来,他不敢明目张胆地望后视镜,听到背后的温言软语,他感觉自己的存在多余又累赘,彻底沦为工具人。
只希望目的地能早点到。
这时候,傅亦琛忽然出声,“姚秘书,今天辛苦了,待会儿你可以直接下班。”
“好的,”姚展回答,谨慎地提醒着,“明天下午城南国际的剪彩仪式您要出席吗?”
傅亦琛下意识地回答:“当然去……额,还是算了吧,让李总替我去。”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中途还卡了一下,姚展快速地瞟了一眼车后座。
盛思夏正对傅亦琛怒目而视,一双杏眼瞪得圆圆的,手指甲还掐着傅亦琛的虎口,作威胁状。
这是被家暴了啊……
姚展有些同情,又觉得向来高高在上的老总在女朋友面前吃瘪有些好笑。
窗外冷风萧瑟,车窗隔绝了冷空气,姚展却突然觉得分外寒冷。
天冷了,连个暖手的人都没有。
他化悲愤为速度,加速开到公寓楼下。
时间很晚了,附近许多商厦办公楼的灯都灭了,只剩外部闪耀的霓虹,小区里,隔几米就有一盏路灯,照亮回家的路。
“姚秘书,很晚了,要不要上楼一起吃点东西?”盛思夏主动提议。
傅亦琛清了清嗓子,没说话,眼神探究冷淡地看着姚展。
“不了,谢谢盛小姐,我家里留了饭,”姚展礼貌而不失分寸地推辞,“我已经联系过卓医生,二十分钟后就到您家。”
不敢吃,不能吃。
托您俩的福,今晚这狗粮已经吃得饱饱的,无福消受了。
“啊,那好吧,路上小心。”
盛思夏没有挽留,她本来也只是客套一下,说完,就牵着傅亦琛的手,带他回家。
他的手宽大,掌心略微粗糙,有些烫,反手将盛思夏牢牢握住。
一路上,傅亦琛比平时更安静,面上淡淡的,眼神也不如平时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