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溪飞清楚的看见她的嘴型是“妈”,只不过临时改了口。
他站在门口的阴影里和屋里暖灯下的两人格格不入,一时之间竟心悸得有些难受。
谢斗八小心翼翼的扯了扯简溪飞的袖子,小声道:“老大……我们,进去吗?”
简溪飞回神,怒冲冲的咬牙:“进!凭什么不进?这是我家。”
进屋之后他将谢斗八随便安置在了沙发上,背着手做了个暗号,谢斗八微微挑眉后隐晦的点头:那是“密切监视”的手势,这屋里能让他拢共四只兽,除去老大和伯母,让他监视的只能是坐在身边这个装死的青年。
谢斗八正大光明的打量着他,对方似乎是被简溪飞吓到了,虚虚弱弱的闭眼靠着,一副再无害不过的模样。不过他和老大长得这么像,这本身就很可疑。
简溪飞跟着老妈进了厨房,看见她鼓弄蜂蜜,再调配温水,心中无名火起,语气中不自觉就带了嘲讽。
“妈,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你在外面的私生子呢,毕竟你亲雄子高烧40°的时候都没这待遇。”
秦女士动作一僵,扭头就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人家那是客人,跟你这皮糙的小子能一样吗?一连几个月不回来,连条消息都不发,不知道我担心你啊?”
你真的会担心我吗?真担心的话,你为什么也一条消息都不发呢。
简溪飞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一些,毕竟他跟那个人约定好了不能告诉母兽真相,不怪她误会。
“这客人是谁?以前我怎么没见过。”
“你二姨的幺崽,可漂亮了是不是?”秦女士一提起外面那人眉眼都笑了起来,“人家和你可不一样,又懂礼貌又乖巧,工作也好人品也好,以后指不定多少人求娶呢。”
是的,外面那人也是只亚雄。
简溪飞的脸色更难看了些:“他叫什么名字?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二姨还有个幺崽?”
“叫……”秦女士卡壳了一下,吐出来个一听就是现编的名字,“秦飞,你能知道什么?一天天的就知道打游戏,说起来宗少爷呢?他们大门大户的过年是不是礼节很多,你怎么现在回来了?不是我说你啊,你现在也是嫁人了的亚夫,不要成天跟那个蝎子,对,就是他一起,会被人说闲话的知不知道?”
“那是我弟弟。”简溪飞说。
秦女士嗤笑:“你有弟弟吗?我生没生我自己不知道?”
简溪飞低头,声音有些寒凉:“是啊,你生没生难道自己不知道?”
秦女士下意识觉得这句话有些古怪,但等她回头的时候简溪飞已经走出了厨房,她耸耸肩,也懒得关心这个冒充她雄子的冒牌货。
简溪飞沉着脸走进客厅,本来在装死的青年一个哆嗦就清醒过来,面对危险天敌的感觉让他警惕的把自己往沙发里缩。
简溪飞摆摆手,谢斗八会意的跑厨房里去和伯母唠嗑,吸引她的注意力。
客厅里便只剩长得极相似的两兽。
简溪飞没心情跟他兜圈子,坐下来开门见山的问:“谁派来的?”
秦飞茫然的望着他,好像没听懂一样歪脑袋:“表哥,你在说什么呀?”
简溪飞这会儿心情很不好,他拿起一颗苹果掰成两半,又幼稚的切成碎丁:“别跟我废话,我是在问你姓弗还是姓暗。”
秦飞脸色微变,依旧不肯承认:“我姓秦啊,表哥。”
“你再让我听到一个表字,信不信现在就横着出去?”
秦飞沉默了,终究是没敢挑衅这个已经在火山爆发边缘的亚雄。
“我不管指使你来的人是谁,但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当成了枪使?”简溪飞拿牙签插着碎果丁,声音里透着寒气,“我不想当着老妈的面动手,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连人带痕迹的给我滚蛋。把这句话告诉你主人,如果他是想惹火我的话——恭喜他,做到了。”
哐啷一声,玻璃制的水果盘不堪重负,被小小的竹签破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