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鸥不下_作者:回南雀(29)

2020-01-17 回南雀

    “陆先生,您怎么样?您流了好多血啊!”前台忙去捡掉落的手机,“我这就叫救护车!”

    我一把按住她:“这点伤哪里用叫救护车,我自己涂点药就好。”

    掀开袖子看了眼,伤口倒是不大,就是有点深,而且不知道有没有玻璃碎屑残留,自己涂药是开玩笑的,等会儿我还得去趟医院。

    “这怎么行啊?”前台眼睛都红了,急道,“万一伤到这个筋那个血管的,影响你以后手部功能怎么办?它还在不停流血,一定是伤到血管了!我马上叫救护车,您再撑一会儿!”

    我有点头痛:“真的不用……”

    “吴伊,去拿医药箱。”盛珉鸥解下领带,将刘先生的手反剪绑好,确认对方无法轻易挣脱后,这才从地上站起。

    他总是平整的西服出现不可避免的褶皱,发丝垂落下来,遮挡在右眼上方。

    许是方在的动作让他有些热了,又或者这身规整的装束绷得他实在难受,他一站起来就解开了衬衫的前两粒纽扣。

    这样,他那总是埋没在衣衫下的锁骨便终于得以展现人前。

    我盯着那两处突起的骨骼良久,并不掩饰自己灼人的目光。

    吴伊很快拿来了医药箱,盛珉鸥接过朝会议室抬步走去。推开门后,他回头看向我,见我还在原地,不耐地蹙了眉。

    “要我抬你过来吗?”

    我愣了愣,反应过来他是要替我处理伤口,瞬间有种天降馅儿饼的错觉。

    “这倒不用。”我按压着血管,脚步轻快地向他走去。

    我坐到椅子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盛珉鸥从医药箱中取出各种绷带、消毒喷雾、纱布以及一次性医用手套。

    他熟练而快速地戴上橡胶手套,半跪在我面前,用镊子夹住纱布,开始清理我伤口周围的血迹。

    会议室地上铺着一块圆形的白色长毛地毯,这会儿也被我的血弄脏,开出斑驳的花来。

    “对不起,弄脏了你的地毯。”

    他垂着眼,似乎专注于为我处理伤口,没有空理我。

    我从桌上花束里抽了支玫瑰,递到他面前。

    “送你的,庆祝你开业。”

    他还是毫无反应。

    我无趣地收回玫瑰,将它抵在唇角:“你做这行怎么还有生命危险呢,要不你考虑下雇我做你的保镖吧?我很便宜,一个吻就能彻底收买。”

    可能刚刚经历的一番危机让我的肾上腺素飙升不少,本来只是胆子大,现在简直无所畏惧。

    我勾着脚轻轻磨蹭他两腿中间的位置,试图挑战他的极限。

    “唔……”几乎是下一秒,手臂便传来撕裂般的疼痛,镊子夹着纱布,紧紧按在了我的伤口上。

    我痛呼着脸都变了形,急忙收脚。

    他抬起眼,嘴角微微下压,拒绝地十分干脆:“不需要。”

    我投之以性骚扰,他还之以暴力。

    很好,很公平。

    “我错了我错了。”我用玫瑰拍着他的手背,求他手下留情,“我道歉。”

    他挥开玫瑰,动作利索地抖开绷带替我做了简单包扎。

    “墙上那三幅画什么意思?” 我不再随意惹火,注意力转到别处。

    他动作一顿,回头看了眼背后那三幅画。

    我以为他不会回答,就像我曾经问过的许多问题,终究只能沦为自己的自娱自乐。可没想到他竟然开口了。

    “外面那个酒鬼,曾经是大有前途的青年画家。”

    那人走路都哆嗦,说话也口齿不清,显然酗酒成性,竟然还是个画家,怪不得他一直在说他的画云云……

    “但他没能抓住机会。他听从了心底的欲·望,放纵了自己,沉迷于酒精带来的虚幻与快乐。”盛珉鸥站起身,脱下染血的手套,将它丢进了废纸篓,“这是他巅峰时期的画作,是他前妻赠予我的开业贺礼,名为《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