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时秋这时却说“人人手持心中的圣旗,满面红光的走向罪恶。或许这就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成人礼,我也不例外。”
顾瑶倏地抬眼,声音冰冷,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生气什么,但压在心里的那股火儿蹭的一下就起来了。
“伏尔泰这句话是对‘战争’的解释,发起战争个人利用自己创造的宗教,恶意施展暴行,鼓励他人与暴行作伴,制造阴谋,挑起战火,掠夺他人,他们所谓的心中的信仰和神只是肆意烧杀的工具。小秋,你也要做这样的人?”
阮时秋眨了一下眼,忽而一阵恍惚,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悲伤“瑶瑶姐,我是被人拉进战场的,不战斗就是死,我有选择么?”
顾瑶动了动嘴唇,很想说出一声“有”。
可是这个字却哽在喉咙里,她说不出口。
没有人可以代替阮时秋轻易地吐出这个字。
屋里的气氛僵住了。
沉默缓慢滋生。
顾瑶的手机这时响起,铃声额外突兀。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祝盛西。
可她并没有立刻接起来,而是拿起来给阮时秋看“是你盛西哥哥打来的,他也在替你奔波,‘昭阳’那边的事只有他能替你出面。你说不要‘昭阳’,还说要徐律师来替你辩护,这些我们都可以满足你,可是小秋,你总能提前跟我们说一句实话吧?”
阮时秋又一次垂下眼,轻声问“什么实话?”
“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会说的,但不是现在,那些文章会……”
但阮时秋话还没说完,顾瑶就倏地站起身,椅子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而在地板上摩擦出声。
“阮时秋,我们不是你的敌人!”
阮时秋愣住了。
电话铃声也在此时断开。
气氛比刚才还糟,空气也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直到许久不曾开口的徐烁,低声说道“他还会再打来的。”
他的语气很淡,目光同时扫向手机。
那部手机就像是得到了指令,果然响起。
徐烁说“你先接吧,小秋这里交给我。毕竟我才是她的律师,她应该很清楚只有和自己的律师说实话才是对她最有利的。”
事实上,他们都知道阮时秋不会说,徐烁的说辞不过就是个缓和。
顾瑶吸了口气,没有再僵持,拿起电话很快就拐进书房。
书房门合上了,两间屋子瞬间被隔成两个世界。
徐烁交握的十指动了动,随即看向脸色不佳的阮时秋,淡淡的发问“你的文章打算连载多久?”
阮时秋一怔,全然想不到徐烁第一个问题竟是这个。
“一个礼拜。”
徐烁极轻的点了下头“确定不会删掉?不管接下来舆论如何倒向。”
“确定。”
“正如我刚才所说,这个官司没有胜算,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一旦罪名成立,你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嗯,我明白。”
隔了几秒,徐烁露出一抹笑“我倒是不明白了。你主意这么正,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你也有准备承担法律责任,你还需要律师做什么呢?”
阮时秋眨了一下眼,说“因为你是在我记忆中,唯一一个在江城这个地方,敢正面和‘昭阳’对着干的人。”
徐烁挑了下眉,背脊缓慢的靠向椅背“我什么时候和‘昭阳’对着干了?”
“田芳的案子,是你从‘昭阳’手里抢过来的。”
“那是两家事务所的联合署理,田芳同时聘请了两位律师,这在法律上是允许的。换句话说,是我和‘昭阳’的律师联合辩护。”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昭阳’从不和人联合的,他们早就垄断了江城八成的官司,吃惯了独食,而且在后面的庭审里,‘昭阳’的人根本没出现,那场辩护是你一个人单打独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