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造反的未婚夫_作者:阿淳(25)

2020-01-24 阿淳

    祝二太太好笑之余,又免不了愁肠百结。

    阖府上下,也就宜臻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娃娃对自己的婚事还乐见其成,只晓得顽儿,见天地疯跑,一个错眼,就胆大妄为地溜到了自己个儿未婚夫处。

    幸而是那卫珩还有点数,知晓过来知会一声,这才把消息锁在了竹篱居内。

    不然,真是要成个笑柄子被人念上好几载了。

    想到老爷昨夜里跟她说的话,祝二太太沉沉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心里头肯定是不甘心的,宜臻也是我的骨血,你当我又如何好受呢?但婚事既已定下,又如何能轻易退了去,让全天下的人都戳着祝家的脊梁骨骂......大哥是没儿子的,日后也不会有儿子了,父亲的爵位......你自己想想罢。”

    想想,如何想想呢?

    老爷在大寒天里跪了好几个时辰,才换回来老太爷一个承诺,若不是为了亭钰,祝二太太便是拼了命去,当年也不会应下了这桩门不对等的婚事。

    看着屋内还在罗汉床上懵懂欢喜的小姑娘,祝二太太终究还是没说什么,沉着眉,不声不张地转身离开了。

    ......

    作为让祝二太太闹心的源头,卫珩自然是不知道这一桩子事的。

    不过就算他知道了,想必也不会放在心里。

    既然没收着宜臻小崽子的帖子,他今日照例上了街去“巡视”。

    今日雪下得大了些,街面上的人并不多,且临近年关,许多铺子也都接连关门了。

    卫珩行至一半便觉无趣,也没再继续逛,抬脚进了旁边儿的茶楼。

    说来也怪,哪怕是寒冬腊月,临近年节,这间茶楼里的客流量仍然不小,一楼大堂早已坐满了人,二楼雅间更不必说,店家伙计出来陪笑着招呼道:“公子,那一小角处还有一二小几空着,不知您可否......”

    所谓小几,便是茶楼大堂的东南角,用帘子隔开了的几方需要跪坐着用膳的小桌案。

    案与案之间隔得几近,若是相邻的两位客人都膀大腰粗些,背就要贴在一起了。

    是卫珩几乎不能接受的距离感。

    他的视线落在一楼大堂的东南角,蹙蹙眉,在听了平誉说的话后,到底还是委曲求全地点了头。

    “说来,这轩雅居,前年还是东街街面儿上最不起眼的一间成衣坊,看铺面的是个老裁缝,因年岁高了,手脚眼睛都不利索,制出来的成衣总有些毛病,不过借着地段儿糊弄糊弄人,专宰外来客罢了。去岁年节前,老裁缝老没了,铺子便传给了儿子,他小儿倒也有些本事,娶了隔壁点心铺掌柜的大姑娘,两家一合计,竟将铺面一合,开了这么间茶馆出来。这茶馆茶水点心倒是也一般,独独请了位极有本事的说书先生,一段周栾传连说了十几日,竟仍是日日满座。奴才有幸听过一次,那可真是好哇!一说起青封关守站,真真儿就在眼前发生似的,当下有个屠夫,直接就起了身,说要应了招募去戍守边关去,把那北蛮子打的个落荒而逃才甘心,啧啧。”

    平誉慷慨激昂地说了一长串儿,在主子面前都有些失了分寸,显然也是对这位说书先生追捧至极。

    但更显然的是,卫珩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对这位说书先生产生多少兴趣。

    他前世活在千年后的现代,电视电影无一不全,也不是没听过单田芳大师的经典评书,甭管那说书先生口技有多么高超,他都不可能像这时代的平民百姓一样,会觉得自己“长了见识,大开眼界”。

    之所以选择留下来,也不过就是想了解了解大宣京城的风土人情和俗世生活罢了。

    而听评书,观察周身其他听众的反应,便是极有用的一个法子。

    一般人总会觉得,成年人穿越成古代的一个婴儿,已经有了成熟的心智和判断接受能力,一定会比身边其他孩童更了解这时代的规矩定例,也更能适应生活。

    但其实这中间存在着一个很大的误区。

    真正的孩童,在接触到自己不了解的事物时,会好奇,会询问,会不断地接受新鲜的知识,所以成日里都是问题,就像祝宜臻一样,喋喋不休,烦人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