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造反的未婚夫_作者:阿淳(89)

2020-01-24 阿淳

    明明是句问话,少年的语气却如他的神情一样寡淡。

    小枣一听见规矩两个字就发颤,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旁边的平誉立马站出来斥责道:“谁教你的规矩,你们祝府里,奴才都能这样没礼没节地直直盯着主子瞧了?”

    小丫鬟顿时软了膝盖,哭丧着脸,扑通一声就在地上跪了下来。

    而后嘭嘭嘭用力磕了三个响头。

    这是思绿姐姐告诫她的。

    “姑娘从来不冤枉好人,不论你被旁人冤屈了什么事儿,她都会允你自己先解释解释,明明白白说清楚了,姑娘自会去给你查。当然,若是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你,一开口便要问你的罪,那你辩解再多也是无用,老老实实跪下来磕三个响头,说不准还能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宽恕你几分。”

    思绿其实也教的没错。

    只是小枣自小被父母养的木讷羞怯,不懂人情世故,也不晓得如何去审时度势看眼色,根本就分辨不出来,什么情况是不许她说话的,什么情况又是给她解释的机会的。

    她这样的榆木脑袋,很惨,正巧是卫珩最厌烦去交流的那一种。

    若不是骨子里还带着几分现代人的思维情感,他此刻都不会叫她起来,干脆让她自食其果,在地上跪到她主子出来算了。

    于是宜臻跑的面颊红扑扑,怀里不知道揣着什么东西,急匆匆从府里奔出来时,就看见自己的丫鬟小枣站在老远老远的地方,耷拉着脑袋,和拉着马车的马大眼对小眼,不晓得在做什么。

    不是让她看着卫珩吗,她怎么跑去看马了?

    不过此刻也没工夫追究这个。

    宜臻踩下台阶,举起手里的木匣子:“卫珩小哥.......”

    “你可以喊我哥哥。”

    卫珩打断她,“或者大哥哥,或者大哥,或者哥,都随你。”

    宜臻的思绪一下就被他带偏了,好奇地问:“为何偏偏不能喊小哥?”

    “你非要喊也能喊。”少年语气平淡,“只是很像一个砸糕小妹在喊她隔壁家的卖货郎而已。”

    “......噢。”

    宜臻没有接触过处州的砸糕小妹和卖货郎,不晓得那里的称呼是怎样的,便从善如流地接受了卫珩的建议。

    她把手里的木匣子举的更高了一些,仰着头道:“卫珩哥哥,这是......”

    “你缺不缺丫鬟?”

    小姑娘一愣:“啊?”

    “日后你要是缺人使唤,就去轩雅居找老金,他手底下人多,有身手好的,有特地学过厨掌勺的,有能诊脉下毒的,也有会唱曲跳舞的,我算你成本价,百两银子一个,你尽可以拿着银子去买。”

    大概是和卫珩书信来往久了,思维方式也莫名被他带跑偏,这么长一段话听下来,宜臻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说自己不需要跟他买丫鬟,也不是困惑自己为何要找他买丫鬟,而是——

    “凭什么这么贵呀?”话还未来得及过脑子,就脱口而出,“京城二品大员一年的俸钱还不到百两呢。”

    虽然她祖父还有七百石俸料,一千二百亩职田和二百八十两的仆役钱,可实打实发到手里供自己散花的现银,确实只有九十二两并八十贯。

    朝中二品大员的年俸银子还买不起一个丫鬟,卫珩还不如去国库里抢钱算了。

    卫珩挑起眉头瞥了她一眼,慢悠悠道:“你晓得我卖给旁人是多少价钱?”

    “多少价钱?”

    “祝亭钰当年买四海花了五百两,长木换了京城中街的一间铺面,老金在那儿开了第二家轩雅居。还有个叫三花的,对方加码加到两个武平实职京官的空缺,才撬动老金的嘴。”

    四海是祝亭钰的贴身小厮,行事极妥帖周全,面面俱到,能识文断字,还懂些武艺,跟在亭钰身边四年了,若不是有他,亭钰不晓得要多挨父亲多少顿打。

    长木是季连赫的账房先生,宜臻没见过,但听亭钰提起过,说是在季连赫那样毫无章法的挥霍和胡闹下,他的账房先生依然把国公府的产业经营井井有条,甚至还越发鼎盛,真是个了不得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