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首辅的心尖宠_作者:一枚青梨(27)

2020-01-26 一枚青梨

    他素爱整洁,寻常人更是近不得他身。

    若是要她和他同床共枕,只怕谢云诀天天都要换床榻。谢家这样的世家,虽家底雄厚,但也不似商户一般铺张浪费,否则平白遭人口舌。

    至于洞房,她更是想也不敢想。

    于是沐沉夕自觉走向柜子,想翻出被褥来。

    “你做什么?”

    “我...我铺床...”

    谢云诀转头瞧了眼大红色的被褥:“不是已经铺好了?”

    她犹疑地看着他,只见谢云诀拍了拍身旁的床板。这熟悉的动作让沐沉夕回忆起了一些往事。

    那大约是她十六岁的时候,彼时她已入太学三年,因为课业不佳,便一直被陛下勒令留在太学。

    而谢云诀却因为天资聪颖,早已过了科考,成了金科状元。过了殿试之后,他便要入朝为官。

    自然也不会再来太学。

    沐沉夕莫名地失落,于是独自一人在院子里饮酒。

    院中的海棠花树开得绚烂,纷纷扬扬洒落。她不知不觉就醉了酒,迷迷糊糊闯入了他的屋内。

    谢云诀恰巧归来收拾些物件,一推门便瞧见了正抱着他枕头的沐沉夕。

    她坐起身来,望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少年,忽然开心了起来。

    “谢兄,你是回来看我的么?”

    “不是。”他冷了脸,自顾自走向了书案,收拾些笔墨纸砚。

    她挣扎了一下想站起来,可是身子不稳,踉跄着扑倒在地。

    谢云诀却头也不回,将书案上的宣纸归拢,慢条斯理。

    她好不容易爬起来,瘪着嘴嘟嚷:“你我床榻只有一墙之隔,也算是同床共枕了三年。都说百年修得共枕眠,你我都有三百年的缘分了,以后都不能朝夕相见,怎么也不同我道个别?”

    谢云诀攥着宣纸的手紧了紧,转头呵斥道:“你胡说什么?你我皆是男子,何来的共枕眠!”

    “我...”沐沉夕醉得迷糊,全然忘了辩解。

    当初陛下让她以沐沉念的名义女扮男装入的太学,就是看她年岁小,正是雌雄莫辨的时候。

    加上她行为举止又豪放,比起长安城里的世家公子们不知道多了几分的男儿气。

    以至于这三年,竟然没有人怀疑过。

    “好好好,你不认就不认。”她拍了拍床板,“都是要走了,我有许多衷肠要对你倾诉。要不今晚我们抵足而眠,聊个通宵?”

    谢云诀如蒙大辱,转身拂袖而去。

    沐沉夕急了,晃晃悠悠扑了上去。这一扑,谢云诀始料未及,被撞得跌倒在地。

    还未发作,她便抱住了他,蹭了蹭他的衣衫,喷着酒气道:“谢兄,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是我在这世上见过的模样最好的男子。”

    谢云诀僵住了,她的脸已经近在咫尺。

    良久,她听到他的喉咙里发出了一个字:“滚——”

    她有些伤心:“为何全太学的人都愿意与我称兄道弟,只你一人冷若冰霜的?我就这么惹你讨厌么?”

    “是。”

    “你讨厌我哪里?”

    “你有何处值得喜欢?”

    沐沉夕张了张嘴,良久缓缓松开了他,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她起了身,转头踉跄着走到床边,啪地扑了上去。

    扑的动作十分干脆果断,谢云诀甚至怀疑她这样起身,脸都能直接压平。

    谢云诀起身拂去了衣衫上的尘土,可那些褶皱却如何也抚不平,一如他心底的涟漪。

    他憎恶这种感觉,尤其是对一个男子。

    他看着她微微起伏的肩膀,咬了咬牙,转身离去。

    沐沉夕趴着哭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再度醒来的时候,屋子里的东西都被搬空了。

    她醉了酒,可是什么都记得。

    谢云诀那般厌恶她,如今终于可以远离她,当真是迫不及待。兴许此刻正在家中放鞭炮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