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些无奈:“可又不是天下男人都似你爹那般专情,难道你见了朕也会觉得恶心么?”
沐沉夕移开了目光。
皇上倒吸了一口凉气,指着她,指尖颤抖:“你...你...你——”
“旁人如何,我也没有那个资格指摘。可姑姑那时候确实经常暗自垂泪。你们只知道要女子贤良淑德,可事实是,除非她心中没有你,否则你与旁人的欢愉都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的。”
皇上沉默了良久,叹了口气:“罢了,此事从长计议吧。如今最重要的是,你先将这个孩子生下来。朕会安排宫中的御医每日为你诊脉。”
沐沉夕点了点头,垂下眼眸:“其实再过多久也是一样的。陛下可知,我对他已经没有了期盼。我本来以为我们之间即使是结束也是因为什么恩怨情仇,却没想到只是因为一顿早膳。”
“早膳?”
“是啊。他之前嘘寒问暖,细致到连我每日用什么早膳都要亲自过问。可是王氏来了之后,我身边的丫鬟去膳房端一碗粥都说要等她的早膳和补药熬好之后来轮到我。”沐沉夕哽咽了一下,眼眶有些红,“陛下,你知道,我不是吃不得什么苦头。可我不愿意连吃顿饭都要仰人鼻息。他可以不爱我,但不能...不能如此轻贱我。”
皇上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委屈你了。若朕早知他是这样的人,当初他来求朕赐婚,朕断然不会答应。”
沐沉夕挤出了一丝笑容:“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就当是自己做了十年的一场梦,如今梦醒了而已。至少成婚之后那一段时间,是我一生中最幸福快乐的时光。”
“你在宫中好生休养着,朕让长公主替你物色物色,看有什么青年才俊的。届时你也寻个更好的归宿,气死他!”
“好。”
皇上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好了,朕还有些政务要处理。你先退下吧。”
沐沉夕福身施礼,退了出去。
此次入宫,皇上替她安排住在了离他较近的晗光殿中。这晗光殿里没有后妃居住,皇上新派了些宫人替她收拾,她一时间安顿不下来,便出去散步。
刚刚睡醒的风裳得知了沐沉夕的消息,便赶忙收拾的包袱匆匆赶来寻沐沉夕。正巧在御花园碰上,便扶着她一起闲庭漫步。
风裳打着呵欠道:“我今早醒来听夜晓说你离开,还不信,没想到师父你真这么厉害!”
“怎么我和离,你很开心?”
“当然了。你看那个谢云诀,他待你哪里好?哦,买个宅子就能哄你开心了?对他来说那还不是九牛一毛。要我说,他要是喜欢你,就该把自己的田庄,地契,全都给你。”
沐沉夕嗔怪道:“你倒是算得清楚,那是谢家的东西,凭什么给我呀。”她拢着袖子道,“你入宫这么一会儿,有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就老有人盯着我们。”风裳压低了声音,“我总感觉比起谢府,皇宫更像是一个牢笼。”
“我总觉得我们进了寒鸦的老巢。”
风裳不解地瞧着她:“寒鸦是什么?”
沐沉夕向她简略解释了一下,风裳惊得嘴都合不拢了。
“那...那这么说——”
“不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此次前来,主要的目的,一是救皇上,二是探清楚寒鸦的底细。”
“那我能做什么?”
“查验宫中膳食是否有问题。”
“这件事抱在我身上。”风裳拍着胸脯包揽了下来。
两人才散步没多久,便瞧见远处太后正状似不经意般信步走了过来。看来老妖婆是得了风声,急不可耐地来寻她了。
☆、搞事
沐沉夕转过身来, 努力睁着眼睛,总算是挤出了几滴眼泪。
可太后走得太慢,沐沉夕有些焦急, 再不来,眼泪都要干了。
待太后走来, 便见到沐沉夕躲在假山石的角落里,肩膀抽动着哭得很是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