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细嚼慢咽的事吗?
看着这般柔媚动人的秦大小姐, 陈青醁也只好生生忍住要说出口的话。
秦玉甄拿着帕子仔细为她擦了嘴边, 然后微微抬眸。门窗外透进来的光芒照在两人身上, 陈青醁带着笑意, 一双眼珠子在秦大小姐脸上悠然地转了转,她目光清亮,一种丝丝缕缕的似有似无的情愫在她眼底如波荡开。
秦玉甄被她看的心尖都酥了一下, 对视了好一会,她才悠悠的把帕子收进手心里, 娇嗔了陈青醁一眼道:“菜都要凉了,还不吃。”
两人的这番举动自然亲密, 脉脉温情, 在一旁的看着的徐嫂却不免有些不自在。她想要说点什么, 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要说姑娘两个感情好, 两个黏在一起亲亲密密也没什么,那些姑娘们的闺中好友常常叽叽喳喳黏在一块说些趣事, 你帮我梳个头,我帮你画个眉, 就是挽挽手,搂搂抱抱那也是常事。她好歹也活过了几十年, 可眼下……她总觉得这陈姑娘和秦小姐有什么不同, 一开始就好像有些不一样,可要认真说起来,却怎么也说不清楚。她自己心里疑惑了一阵,倒把刚刚说的事情忘记了。
陈青醁见她不再往下说, 也放下了心——再说下去,这大小姐不定会真生起气来。
今天正好是十五,大约再等一会,徐嫂那小儿子水生就要回来了。徐嫂的儿子今年刚进学,平时在夫子家住着,只逢五逢十回来家里一趟。
陈青醁吃过早饭不久,那水生果然噔噔噔从外面跑进院里来了。
“娘,娘!姑姑,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这孩子,一回来就吵吵嚷嚷。”徐嫂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起身走出了门外。
“……你这小子,去哪里滚的一身的泥,还不去井边洗洗去。”
秦玉甄坐在藤椅上,转过头似笑非笑看向陈青醁:“姑姑?”
“咳,那小孩总觉得我像他小时候见过的姑姑,所以就叫习惯了。瞧瞧,我运气好,白拣了个侄子,说不定将来我死了以后,还指望着他来顶我上坟山呢。”
秦玉甄一下不悦道:“青醁,你说什么呢……”
陈青醁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笑笑解释:“你看,那么长远的事,我就杞人忧天了。”
见秦玉甄还是不高兴,她便伸出手牵住她的手,“玩话呢,你也当真。”
“……”
“玉甄?”
“姑姑,姑姑!”徐嫂的儿子从后院噔噔噔跑了过来。这个叫水生的孩子今年七岁,长的虎头虎脑圆胖憨拙,他刚一进屋,就扑到了陈青醁跟前。
“姑姑,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在家在帮人算命呢!”
说完就瞥见了秦玉甄,他连忙躲在了陈青醁身后,然后怯生生的探出头来。
陈青醁摸摸他的脑袋,“姑姑有事,你先去屋里去。等会姑姑就来找你玩。”
“哦,知道了。”小孩子很听话,应了一声就蹦蹦跳跳走开了。
“……我命硬,哪能那么容易死,老天有眼,我虽非好人,但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老天爷总不能让我英年早逝不是。”陈青醁道。
只是秦大小姐心里,有些事怕是她永远的痛了。
“那你以后别再说这些了。”
“好,听你的。”
陈青醁扬起眉,“玉甄,你看这天气多好,这京城里,好玩的地方多,等过两天咱们就去外头逛逛,好不好?”
秦大小姐这才乐意了。
院里有了个调皮的小孩,里里外外热闹了不少。中午,大家烧火打水,煮饭熬汤。吃过饭,大家又闲聊些话,日子就这样又过去了一天。
这几天陈青醁和秦玉甄白天同进同出,晚上夜夜同眠,花前月下,两人形影不离,难分难舍。
暮春的天气,后院水井边那些海棠花开的正盛,但外面已是千层锦绣花开花落,这个时候,要出去踏春是晚了点,不过出去到处走走倒也很好。这天晌午过后,陈青醁去东屋和徐嫂打声招呼后便和秦玉甄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