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泓忙道:“是,大哥,小弟这就回去温书。”
说完,他见傅清宁对他挤着眼笑,便偷偷做了个鬼脸,脚底抹油跑了。
温荣打量了傅清宁一眼,只见她敛眉垂目,端坐在细竹编的躺椅上,穿着一身蜜合色罗衫,脸上脂粉未施,头发梳成两个抓髻,简简单单的也没戴什么首饰,只插了支翠玉簪子,在这闷热的夏日里显得很清爽。
他便在原先温泓坐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说道:“你这里倒是很清静。”
傅清宁暗道:“废话,我捉了那么多的知了,当然清静了。”
又听他下一句说道:“我书房外头的蝉噪声也大得很,听说你粘知了的手艺是一流了,不如也替我那边粘一粘。”
傅清宁道:“对不住,这两日我的胳膊很酸,举不动了,不能替大人你分忧,大人你另请高明吧。”
温荣道:“手酸就好好休息,不要折腾。”
傅清宁横了他一眼,也没有说话。
温荣道:“温泓已经订了亲了,以后你别和他走那么近,不然容易让人闲话。”
傅清宁再佛性的人听到这话也要七窍生烟了,更何况她的性子并不好。
她腾地立起身来,“笑话,你还来怪我了?是谁无缘无故把我关在这里?温大人,这些日子只怕你把我的祖宗八代都查清了吧,请问我究竟犯了什么事。”
温荣等她发完飙,尽量用温和地语气说道:“你没犯什么事。”
傅清宁焦燥道:“没犯事你为什么这么关着我?”
温荣道:“我会送你回去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傅清宁追问:“究竟是什么时候?”
温荣道:“等找到卫昀再说吧。”说着便起身往外走。
刚要门口,突听傅清宁叫道:“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
温荣回转身,“什么话?”
傅清宁将心一横,“温大人,你要是为了那件事,你尽管放心,我一丝口风都没和人透过。我以性命发誓,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温荣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知道。要不然你现在也不会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
他转身往外走,傅清宁瞪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十分泄气。
她一眼瞅见桌上那盘炸金蝉,心头顿时涌出一股无名怒火,伸手操起那盘炸金蝉,连盘带蝉对着他的后背狠狠地砸了过去。
温荣听到背后风声袭来,头也没回,只将手一伸,将那盘子稳稳当当的接住了。
他回过身,看着双眼冒火的傅清宁,难得的居然没有动怒,将盘子往地上一扔,又对从屋内出来快吓傻了的春雨道:“好好侍候傅姑娘,别让她累着了。”
春雨回过神来,应了声是,对着傅清宁道:“姑娘回屋换身衣衫吧。身上这件溅了油渍了。”
傅清宁见温荣旁若无人的走了,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无处使,有气没处发,春雨这会开口,正好撞在了气头上。
她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这会儿不装哑巴了?你家公子让你好好侍候我,那你先给我载上十身八身衣服,把一年四季的都补齐全了。”
说完便回屋去了。
春雨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自去拿了扫帚,把落了一地的炸蝉清扫了。
清理完毕,她又去寻了姬月,把傅清宁要裁衣裳的事和她细细地讲了。
姬月也觉得数量太大做不了主,说道:“等着,我去请示公子。”
过了一会,她走了出来,说道:“裁吧,要的布匹针线你去库房领。”
春雨得令,便领了两个小丫头,到库房领了一堆各有花样不同料子的布匹来。
走在半路上,突听路边一人叫道:“春雨姐。”
春雨转头一看,只见一个矮胖丫头走了过来,却是在表姑娘院里侍候的双喜。
双喜看着那堆布匹,好奇地问道:“春雨姐姐你领那么多布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