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荣抽回胳膊:“我不和你一个毛丫头见识。”
傅清宁轻哼了一声,也不再开口,只站在洞口往外看去,只见外头雨势更大了,密如擂鼓,水气蒸腾,偶有回旋呼啸的山风灌进洞中来,五步之外便辨不清景物了。
她心想这样大的雨,只怕要在这里过夜了。
果然待到雨停,已经快天黑了。
她想了一想,出了洞口,在四周找寻了一下,拿了一大把草药回来,说道:“这种草药对伤口挺好的。”
温荣道:“干什么?这样能敷吗?”
傅清宁把草药递了过去,“当然不能,你嚼烂了再敷。难道还要我给你嚼吗?”
温荣嚼碎了草药,涂在伤臂上,傅清宁撕下一块衣襟替地包扎了,看着还挺齐整。
别说这伤药还有些管用,敷上去不久疼痛就减轻了不少。
温荣道:“你对山林好像很熟悉?”
傅清宁沉默了一会儿,方才说道:“我曾经在山林里生活过一段时间。”
温荣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傅清宁淡淡地说道:“兵乱的时候。”
温荣早就查过她的背景,知道她十二岁的时候突逢兵乱,父母过世,失踪了一年才被傅家找回。想必那一年都是生活在山林中,才能逃过一劫。
想到一个原本是父母跟前的娇娇女居然也学得一身保命的技能,他的心情也有些沉重起来,见她一脸疲倦,不住打呵欠,便道:“你睡吧。我来守夜。”
傅清宁不和他客气,说道:“好,有什么事你叫醒我。”
大概是这一日中所受的惊吓太多,她居然一觉睡到天亮,还是被温荣叫醒的。两人吃了几块干粮当早点,便起身出发了。 走了约有二三里山路,路边的突然现出几滩血迹。
温荣蹲下身子,用手指点了一点,放在鼻边仔细闻了闻。
傅清宁道:“是不是野兽的血?”
温荣摇了摇头,“闻起来不象,应该是人血。”
两人沿着血迹一路寻去,只见一处山泉边横七竖八躺了好几具尸体,看装束却是是那些山匪。
傅清宁又惊又疑,“是谁杀了这伙人?”
温荣察看一番,说道:“死了不久,手法非常利落,对方的武功很高。”
傅清宁道:“既然杀死了山匪,那么应该是友非敌了?”
温荣沉吟道:“难说得很,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他拿出随身携带的罗盘看了一看,说道:“我们往北走。”
两人往罗盘所指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只见山容宛如新浴,带着昨日雨后的清新,脚下不时有细流蜿蜒而过。
不过两人也无心欣赏,走到天快黑的时候,前面是一处断岭,横着一条深涧,居然没路了。
看来只能另寻路径了,只是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山林中天黑行路是很危险的。两人只得重新找了一个栖身的地方。又寻了些枯枝,生起火来。
虽是盛暑,山间的夜还是有点冷的,有了火堆傅清宁身上立即觉得舒服了许多。她走了一日,早已经很疲乏了,蜷着身子没一会便睡着了。
月光照着她的脸一片莹白,双唇微启,少了白日里的警惕和戒心,多了几分天真柔和。
温荣看了看,觉得这才是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神情。
他往火堆里又扔了几根柴火,突然就听到她在睡梦中沉沉地叹了口气,然后呼吸也变得十分急促。
温荣伸手摇了摇她的身体,又唤了两声她的名字。
傅清宁嗯了一声,终于睁开眼,清醒了。
她听温荣问道:“做噩梦了?梦到什么了?”
傅清宁想到梦中的场景,心口一阵刺痛,过了一会方道:“记不清了。”
温荣也没有追问,只道:“那你再睡一会儿。”
傅清宁摇摇头,爬了起来,“我睡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