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还传来一句“这次的任务报告也拜托打赌输了的中也哦~”
我就这样看着中原的额头蹦出了两条“井”字形的青筋,暗中感叹不愧是太宰先生,推托任务报告的手段层出不穷。
中原对着他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然后对我们说:“走了,回去。”
他看到我,顿了下脚步。
“受伤了?”
我说:“没有,谢谢中原先生关心。”
中原还在气头上,乖巧一点准没错。
中原道:“时机抓得不错,但手法很外行。回去之后多找红叶大姐练练。”
我知道他是在点评我的“战果”,点头应道:“是。”
“表现不错。”当中原和我错身而过时,他这样总结。
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他曾经给我送的那箱牛奶,于是在回去前特意买了同个牌子同个口味的一大箱,以示任务成功的庆祝。
——来到港口黑手党一个多月,我的第一次工资已经发下来了。
当我把这箱牛奶从外面搬到中原办公室的时候,我引来了许多注目。
于是我送了本部大楼守门的墨镜大叔一瓶,送了路遇的尾崎红叶一瓶,送了首领家的小女孩一瓶。
说实话,我本以为他们不会收下,但他们都收下了。
没有人问我为什么突然买这么大一箱牛奶,因此我也没有将“为了第一次外勤任务的成功”这个理由告诉任何人。
港口黑手党的人不会彼此之间打探为什么要加入黑手党,和你所做行为的种种怪异。大家都默默地遵循首领的指令,为了组织的利益、自己的需求而奔走。
这是个不吝于用暴力与违法手段获取经济利益的组织,外人看来冰冷如器械,内部也确实等级森严,但有一种微妙的人情将所有人联系在一起。
我带着一瓶牛奶来到西餐馆,很巧合地遇上了来吃饭的织田作之助。
“织田先生。”
“啊,是竹下君。好久不见。”
距离上次见面已是半月有余,回想起那次因见面导致的受罚仍是胆战心惊。
“我们作一个交换如何?”我提议。
“什么交换?”
我把这瓶没开的牛奶推给他:“这个给你——我用自己的工资买的。你想办法帮我带一杯太宰先生最常喝的酒。”
“因为酒馆不允许未成年人进入?”
“是的。”
“啊……让我想想。”
“不可以么?”
我抿了抿唇,失落地看着他。
每当我在训练后做出这样的表情时,常能从中原那儿得到一句鼓励的好话。
因此我得以发现,我的外形搭配这样的表情是具有一定作用的。
织田看了我一阵,露出一点纠结的神色,最后果然还是答应了:“可以。不过仅此一杯,你不要自己去买酒喝。”
稳重的男人取走了我桌上的牛奶,慎重道:“平时喝这个正好。”
我心满意足:“明天同一时间在这里不见不散!”
织田摸了摸我的脑袋,道:“好。”
这应当是长辈对后辈的动作,但我感受到的是一种平等的、尊重的爱抚。
接受中原先生的训练后,我警惕任何人的靠近,警惕对于人体致命处的触碰。
我唯独对两个人升不起警戒心。
一个是太宰先生,另一个就是织田作之助。
然而我失约了。再下一次和织田见面是半个多月后,而这半个月内我对于太宰先生那杯酒一直耿耿于怀。
第二天我被首领传唤。
他叫我见面还挺方便的,毕竟中原先生工作地点在三十多层,而首领就在顶层四十层,走楼梯都不用走多久。
当然,有电梯我还是选择坐电梯。
首领和我见面的时候,整个房间里只有他、爱丽丝和我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