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儿颔首:“不必客气。”
出了后院,时眠才向老鸨提起这次主要来的用意。老鸨打量了时眠一眼,意味深长:“公子若是不嫌弃,妈妈我跟你走一趟。”
时眠作揖谢道:“那真是太谢谢了。”
老鸨拂了拂身子,回屋卸了妆容换了衣服,好半天才出来。
身上没了风尘气,行走间竟有骨子淡淡的韵味。时眠惊奇,老鸨调笑道:“公子,收回你的眼神。”
“咳咳……”时眠不自在的轻咳,“妈妈如何称呼?”
“唤我段姨即可。”
时眠乖巧道:“段姨。”
段姨凤眼弯弯,眼神不似方才,瞧着时眠暗含满意:“诶!”
回到忠武侯府,时南昌和时庭深都不在府中,府里有些冷清。
段姨下了马车,清冷的目光扫过倒寒春雪,不经意的问道:“姑娘,家父不在吗?”
时眠愣了愣,忽然笑了,惜春楼的妈妈怎会认不出她是女儿身,这次找她果然找对了。
“恩,昨夜父亲外出,需两三天才能回来。”
之桃出来迎人,见到段姨险些栽倒,好在她早已习惯了这种一惊一乍的事情,很快收拾好脸上的惊愕。按照时眠的吩咐,给段姨安排了一个院子暂住。
一直等到晚上,之桃扯过青竹赶紧问今天的事情。
青竹自己还在迷迷糊糊,她和希尔很久以前见过一面,怎么一转眼突然就冒出来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结果之桃又告诉她这位“段姨”竟然是堂主!!
段堂主!!
她的偶像啊!
主子和诸客卿的师傅!那传说中的人物竟然在一个青楼里做起了老鸨!
这边两人战战兢兢乱成了一锅粥,那边时眠回到书房,许儿一路沉默。
走到门口时眠停下抬头:“诸承煜,你在府里找找,有没有一个叫全菊的婢女。”
梁上传来一丝细微的声响,时眠知道他去了。
进入书房:“插上门栓。”
许儿微颤,听话的落了栓。
时眠将信纸重新拿出来,放在了桌上,良久不语,她在等许儿自己开口。
书房里点着淡淡的熏香,是极其稀有的昙花香。
不说她从来不用这种味道的熏香,这种少有的熏香府中也根本不会买。那这香是哪来的,定是以前忠武侯留下的旧货,是她娘亲的!
能保存十几年还未变质,可见这熏香的珍贵。
时眠恍然,这府中似乎每一厘每一毫都在告诉她,娘亲的不同寻常。
为何她上一世毫无所觉。
时眠捣灭了香炉,袅袅白烟腾起:“许儿,你还不告诉我吗?”
许儿沉默。
时眠又气又恼,心中的怒火无法发泄,她终于忍不住将桌上的笔墨纸砚一股脑扫落,乒铃乓啷砸了一地。
“你若再不说,便领了你的身契,自行离去吧。”
作者有话说: 最近评论很少啊啊啊啊啊…
人家会努力更新的…
(小声嘤嘤) “姑娘!”许儿惊道!
时眠撇开头不去看她那破碎的目光, 她稳稳当当的坐下, 等着许儿开口。
可是过了许久, 许儿依旧闭着唇不愿说。
时眠暗暗握紧了拳头。
她怎么可能真的将人赶走, 方才不过是吓许儿的罢了。可是她都这般逼着许儿了,为何许儿还是守瓶缄口。
她越是这样,时眠越是不安。
“姑娘。”许儿缓缓跪下,“许儿伺候姑娘十五载,今日,就拜别了。”
时眠下颚微微颤抖,猛地望向许儿。
许儿深深一扣。
死寂的书房里就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许儿起身, 一步一步走到门前,抬手将门栓打开,屋外的艳阳已经回归大地,头顶月明星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