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低头,刚才还跟个跟屁虫一样的人,影子没了。
笪御回首,才发现时眠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
她站在距离笪御的一尺处,脸色阴沉,眉目寒霜。
“怎么了?”
“姐姐是不是讨厌我?”
“我没有。”
“那为何不但假死欺瞒,现在连一声姐姐也不愿让我叫了。”
“不是的,我从未讨厌过你。”
“姐姐真的不讨厌我吗?”
“真的,我……”
“那姐姐还会突然消失吗?”
“我……”
“姐姐!”时眠打断他,静静的望进他的眼中,笪御发现,时眠眸底的清澈,早已变成黑漆漆一片。
她说:“姐姐,莫要再让我发现你骗我了,不然,眠儿也不知会做出什么的,你别让眠儿为难,好不好?”
笪御所有的话都梗在嗓子里。
冷风拂过,青竹和之桃对视了一眼,齐齐低头。东霜听不懂时眠的话,只觉得笪姑娘又惹时眠生气了。
良久的沉默之后,时眠突然灿烂的笑了:“姐姐不说话,我就当姐姐说的是真的了。”
笪御轻轻抱住时眠,蹭了蹭她的脑袋:“眠儿,我们回家。”
“恩!”时眠眯着眼重重点头。
回到忠武候府,笪御照旧是翻墙进去的。时眠跟着他走到墙角,她估摸了一下,这儿应该是府里的富阙院,在忠武候府的最后方,有些偏也没人住。
笪御翻墙,时眠就站在墙角笑眯眯的看着他。
笪御:“……”
时眠知道他从哪进的,便也就回去了。只是一进府便去寻了麻良。
时眠:“麻伯,你安排一下,明日我要搬进富阙院,冬霜你帮着一起,多收拾一间房出来。”
冬霜:“是,姑娘。”
青竹:“……”
之桃:“……”
她们要不要和主子说一下?
算了,小两口闹别扭,她们就不掺和了。
第二日笪御出府之后,时眠悄无声息的搬进了富阙院。
今日十五,头顶莹润的月亮半掩在云中,丝丝清冷的月光跳跃在富厥院的树梢上。
像许多精灵。
时眠辗转反侧睡不着,因为笪御还没回来。她越等越清明,越等越烦躁。
“嘎吱——”
黑暗中时眠刷的睁开了眼睛。
笪御奔波了一天,正准备换衣沐浴,脱衣的手一顿。
床上有个人。
他不动声色的朝那靠近,袖中的银针闪现在指尖。
时眠翻了个身,面朝外。
笪御呆了一瞬,无奈叹了口气,顺便将银针收了起来。
富阙院的床榻普遍很矮,笪御单膝跪下来,望着她,眸光如水。
下一刻时眠翻身而起!
她两臂一伸,揽住笪御的脖子顺势就将人按在了床上。
笪御一脸懵的眨了眨眼睛。
“姐姐……”时眠喟叹,像这般躺在他身旁,不知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以后姐姐成亲了,她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想到这,时眠的双臂渐渐收紧。
“你、你快松开!”笪御耳尖红的仿佛要滴血。
“不要!”时眠赖皮的把眼睛一闭,“我睡着了!”
笪御摒着呼吸,直至把脸憋的通红,好半天后:“好吧,你要抱便抱吧。”
时眠忍不住笑了。
抬脸便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
“时眠!”
“我睡着了。”
无赖!
流氓!
笪御眼角都是迷醉的嫣红,宛如晨昏暮霭之时的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