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眠“啪”的一声将茶杯拍在桌上,吓得张婆子瞬间没了声响。
杨婆子方才从时眠这离开,知道时眠对笪御尤其维护,现在心里也有点七上八下的,她安静的站在一旁,不发一言。
时眠慢条斯理的捏着帕子将嘴角的茶渍擦干,红唇轻启:“婆婆们都是老人了,眠儿相信你们。”
杨婆子和张婆子齐齐松了口气。
时眠:“张婆婆想先起来,地上凉。”
张婆子方才慌张之下跪狠了,她揉了揉膝盖站起身,接着听见时眠的话,给了她当头一棒。
时眠说:“婆婆们想想,有没有跟旁人提起过此事?”
杨婆子想了想摇摇头。
张婆子脸色一白,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时眠看向她,眼尾挑起,不知不觉渗出些寒意:“张婆婆,你呢?”
许儿看见这个模样的时眠,微微一愣。
这幅模样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但唯有这次许儿清晰的感觉到自家姑娘身上竟然有戾气?!
时眠不知道许儿现在的心里活动,她等着张婆子的回答。
张婆子哆嗦着嘴巴,开口:“许久之前,我与院中的李婆子说过。”
时眠眉目一眯:“她是谁?”
张婆子:“她是我手下的人,平时跟着我一起修剪园林。”
时眠默然不语,让站着的两人心中更加紧张。
她拎起小壶给自己倒了杯热茶,雾气袅袅上升,遮住了时眠的眉眼。
许儿上前一步,缓缓开口:“源头终究是出在张婆婆身上,但婆婆为时府劳累多年不易,所以这次就扣去张婆婆半月月银,以示惩戒,姑娘你看如何?”
时眠:“恩。”
张婆子出了一身虚汗,编排主家是大罪,虽说她没有参与其中,但这苗头是从她这出来的,现下只是小惩一翻已经是姑娘仁慈了。
她实在感激不尽。
时眠放下茶杯说:“不过有件事情需要拜托两位婆婆。”
杨婆子:“姑娘请说。”
张婆子擦了擦额上的虚汗:“姑娘只管说。”
时眠:“时府需要清净,而我也是真心将玉姐姐当做姐妹。以后若是再有人来问,那你们只管说他就是我娘的表亲就好。”
时眠忽然语气加重:“无论是谁!”
杨婆子/张婆子:“是,姑娘。”
作者有话说: 你们难道就不想和我互动吗?(笑哭……) 杨婆子和张婆子离开之后,时眠皱眉甩了甩头,昨夜起她就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
许儿走到她身后,轻轻帮她按摩太阳穴。
时眠闭着眼,紧紧抿着的红唇崩成一条直线:“许儿,你说玉姐姐她为何要来时府?”
许儿轻声回答:“定是有苦衷吧,不然怎会想着寄人篱下。”
时眠睁眼,琉璃一般的瞳孔中微微闪烁。
“既是苦衷,那就不问。”
杨婆子没想到,她和张婆子刚从时眠那里回去,傍晚的时候就又有人来问这事了。
来人是公子身边的书童,良直。
杨婆子和张婆子十四年前就一起在凉安将军府服侍夫人,这么些年来早就成了推心置腹的朋友,就连住处也是挨着,所以良直一来就见着了两个人。
两个婆子年纪都大了,身材难免佝偻,在良直面前便矮了一大截。
杨婆子背着手,斜眼给了张婆子一个眼神,错步一站遮住她,笑眯眯的问良直:“良直怎么来了。明日才轮到去公子那里丈量身材。”
良直从小陪着时庭深念书,身上也沾染了书生的气息,往那一站也是浑身儒雅:“婆婆误会了,公子叫我来是有一事想请问婆婆们。”
杨婆子:“良直请问,我二人一定知无不言。”
良直:“近日府中多有流言,其中一条便说府中的表姑娘不是夫人表亲,公子特叫我来问一下两位,您二位皆是老人了,想必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