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内,宁王才惊觉自己心里的想法,似乎已经超出了他所控制的范围。
他原本最初喜欢的只是她的容颜,可如今似乎脱离了他的掌控。
宁王连连晃了几下脑袋,眼前全是白婉儿的一颦一笑,就算是她淋雨之后的狼狈,他也觉得美的不可方物。
宁王越想,越发的心惊肉跳,他莫不是着魔了?他宁王潇洒自如了二十多年,还从未曾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如此乱过分寸。
而且还是别人的女人!
宁王啪的一下扔了手中的蓑笠,吓得身旁伺候他的太监猛的一缩。
“王爷,这是觉得蓑笠不好?”太监紧张的问道,“等会儿奴才再去换一顶。”
“滚!”宁王一脚踹在太监身上,胸口的闷气才慢慢地消了下去。
这次若是萧靖琛活着,倒也罢了,若是死了,就别怪他将她抢过来,累死也要抢过来!
白婉儿与宁王的暴躁相反,回了马车内,很平静。嬷嬷替她换了一件干爽的衣裳,便在马车内直接用被褥铺好了床,白御海让府上两个丫头准备的东西倒是齐全的很,多半也是知道她会没日没夜的赶路,什么都备上了。
白婉儿一头扎进了被褥里,宁王那边还在生着闷气坐立不安的时候,她已经舒舒服服的睡的香甜,许是真的累慌了,瞬间便进入了梦乡。
马车在雨中行了两个时辰,到达下一个村庄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雨还在如注的下,白婉儿被一声雷鸣声惊醒,刚睁开眼马车也正好停了下来,“夫人,到了,等会到了村子里再寻个床好好睡一觉,这雨下的密密实实,在车上也睡不好。”嬷嬷扶起了白婉儿,心疼的瞧着她,平时在府上,将军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谁又能想到有一天为了将军,夫人会遭了这罪。
“睡的差不多了,找几个人护着灯笼去看看村里的雨水量,夜里的雨势比白日的要大,又瞧不清状况,要更加小心防范才行。”白婉儿多半是被那声雷鸣声吵醒的,此时惊觉之后,脸上显出了焦急。
今明两日绝不能怠慢。
“夫人放心,到了之后奴婢便派人去查看。”嬷嬷拿起了身旁的油纸伞,搀扶着白婉儿下车,刚掀开帘子就看到了宁王撑伞已经站在了车头。
嬷嬷看了一眼白婉儿,暗暗叹了一声,虽说自己不愿见夫人与宁王走的这么近,可夫人这一路上也多亏了宁王,不然还不知会折腾成什么样。
如今也不是拘下节的时候,等到将军平安的渡过临江,之后的事情再慢慢来算,也不迟。
“先进屋去暖暖身子,其他的本王会安排。”宁王撑着伞,此时的情绪要比在马车上时柔和的多。
白婉儿也没有推辞,一路上都是宁王的人走在前面提前做好的安排,她也懒得再费心思。
“刚才打雷,夫人怕吗?”进了屋里,宁王趁着嬷嬷去取暖炉的空档,突然凑到了白婉儿跟前,“若是夫人怕,下回坐本王的马车可好?”
“怕。”白婉儿取了桌上的茶,塞到了宁王手里,“可王爷比雷更可怕。”白婉儿又是之前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睨住了宁王。
“本王有什么可怕的,又不吃人。”宁王又挨近了她几分,眼睛从她一双手上扫过,瞬间变了脸色,越来越沉,也没了心情再与她开玩笑,恼怒的冲着身后的太监唤了一声,“小六!”
“奴才在。”小六急急地走了上来,尽量低着头眼睛不敢往二人身上看。
“传太医过来。”宁王看着白婉儿手上被水浸湿的纱布已经变了颜色,觉得甚是刺眼。
若不是如今那只手就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他还一时想不起来,她这双手受了伤不能用力,想想今儿个她多威风,还亲自往牛身上套了犁头。
哪点像个一品诰命夫人的样子。
宁王察觉到自己心头的变化,心情更加的烦闷,可望着白婉儿时,脸色还是不自觉的柔和了下来。
“多谢王爷。”白婉儿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才将自己的手笼罩在了袖筒里,“等回到了京城,我设一桌宴,好好答谢王爷这一路的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