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没有躲开。
她受到鼓舞,胆子更大,闭着眼,主动把嘴唇送上去。
不管外表怎么高冷,嘴唇也是软的、热的。
季浅凝如同贪吃的小孩,毫无章法啃食得之不易的布丁。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把这一切当成是一场美梦。
她被人推开,梦醒,眼神怯怯。
莫菡眼底幽深,手指轻轻捏着她下巴,看了她很久,说:“回我家?”
她点头。
她毫不保留把身心交出去,予取予求。
“疼——”她哭出声。
莫菡一点点退出,吻去她眼角的泪痕,柔声:“怕吗?”
季浅凝拼命摇头,手臂缠住她脖子,无声渴求她不要走,抽噎着说:“我喜欢你。”
“喜欢谁?”
“喜欢莫菡。”
“叫我阿菡。”
“阿菡……”
一夜混乱。
《迷雾》剧组,莫菡把她叫进专属化妆间,说:“口渴吗?”
季浅凝不太敢直视她,先是摇头,接着又点头,无所适从。
手里被塞入一瓶饮料。
季浅凝定睛一看,是一瓶橙汁,脸蹭地红了。
“那晚的事,还记得吗?”莫菡垂眸看她。
她咬了咬下唇,点头。
莫菡摸摸她的头,说:“喝完再走。”
“嗯。”
她一向听话,“咕嘟咕嘟”喝下橙汁,肚子胀胀的,没品出是什么味。
小木屋,爆破戏。
泡沫制成的道具引起大火,季浅凝本能推开距离危险最近的莫菡,自己却不慎跌入火中。
她在火里打滚,痛得叫不出声,被抬上担架时,有人趴在她耳边说:“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暗无天日的治疗,她对世界失去了兴趣。
莫菡拉着她布满疤痕的手,诚恳地说:“我要跟你结婚。”
心里的烛光骤然点亮,她又看到了希望。
她们拿到了结婚证。
她们举办了豪华的婚礼。
她们在郊区别墅独属于她们的新房里疯狂做a。
她成了莫菡的经纪人。
她陪她看尽繁华,看她走上事业的巅峰。她爱的人依旧光彩照人,高高在上。而伴随她的,永远都是丑陋、自卑和不安。
她以为这条路很长,回首一看却是那么短。
玻璃茶几上摆放着密密麻麻的文件,财产分割明晰,莫菡把郊区别墅给了她,豪车给了她,包括一半的天价存款。
这些施舍,季浅凝一样也没要。
离婚那一刻,她才想起来要挽回那点可怜的自尊。
她强忍着眼泪,在《离婚协议书》上一笔一划签下名字,因为手抖得厉害,字迹歪歪扭扭,丑陋如她。
莫菡字迹工整,与她的形成鲜明对比。
协议书一式两份。
“老婆……”那是莫菡最后一次这么叫她。
眼泪夺眶而出。
季浅凝掰开莫菡的手,抓起一份协议书,狼狈地冲出那间她们共同生活了十年的房子,迎着瓢泼大雨,驱车离开。
银白色的小车尾随而来,她浑然不觉。
泪水很快模糊了双眼,她看不清前面的路。
“轰隆——”
巨大的雷声过后,沙石从天而降,将她连同车子埋葬在底下。
“浅凝!”
银白色小车猛地刹住。
一道纤瘦的身影跌跌撞撞跑过来,扑倒在她被埋葬的地方,发了疯似的用手刨土。
悲怆的声音几乎被雨声和雷声淹没。
“你不能死,你还没有和我去民政局拿离婚证,你不能就这么走掉!”
“我错了,我不应该答应你离婚,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
原来是莫菡。
“轰隆——”
大雨倾盆,沙石横飞。
一块巨石滚落,不偏不斜砸在莫菡脑袋上。
雨还在继续,地上的水流变成了血河。
救援队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满地的鲜血还未干。
有人放声大哭。
有人惊喜喊道:“这里有个活的!”
救护车把昏迷的莫菡送到医院,手术很成功。
医生说:“幸好送来得及时,等危险期过了就能醒了。”
“嘀——”最后钻进耳朵的是一道让人心慌的电子声。
眼前的画面突然消失不见了。
季浅凝看到凝固在镜面上的血迹,还有镜面映出的自己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