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自然求之不得,此事就此成了。
而于叶六娘来说,她亦没有别的选择。
“这岂不是也挺好?”薛婉笑道,“听说李武这两年也很上进,你如今可是王妃,昔日笑话你的那些闺秀再见着你,都是要行礼的。”
“王妃也有王妃的不好处。”叶六娘冷哼道,神色已没了方才的哀愁,又是骄纵的模样,“王爷是要有侧妃的。”
薛婉嗤笑:“这算什么,如今这京城里哪个人家不是三妻四妾的?”
“我们叶家就清贵,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当妾的,可王府里却又是另一回事,侧妃是入宗册的,当初李武娶我,答应只迎娶我一个,因他不是太子宫里边也没说什么,可如今我有孕,这事可就难办了。”叶六娘眉头紧蹙,嘟囔着,“他当初娶我时,可是答应我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哎呀呀酸死我了。”薛婉捂着胸口,被叶六娘一顿乱捶,终将气氛搅和地好了些。
二人正要再说会儿话,便听一个张扬女声由远及近。
“你们俩好厉害啊,这一见面先动上手了,快来让我评评理,到底是谁的问题。”
这话说完了,韩三娘才终于走到凉亭前。
她同三年前竟仿佛别无二致,一袭火红的衣裙,走路犹如带风,嗓门倒是比过去更高了些。
韩三娘去年终于嫁了她的表哥,只在江南呆了不到半年,她表哥便回京述职,之后靠着韩家的关系运作,她表哥便留在京中。她那个婆婆本就是她的姨母,自然愿意她同儿子一起入京。
韩三娘这几年既没有吃过什么亏,也不曾遭过罪,上无刻薄的婆婆,又无妯娌,十分舒心,如今当了自己小家的主,脾气还见涨了。
叶六娘瞧着韩三娘,十分不爽地白了她一眼:“咱们这些人里,属她过的最滋润,如今就是个长舌妇,最爱嚼些东家长西家短的。”
“哎呦呦,五皇子妃如今嫌弃我这落魄户的手帕交,得了下回我不来了。”韩三娘说着,叶六娘便上手开始咯吱她痒痒窝。
韩三娘笑弯了腰,气道:“你好歹也是要当娘了的,竟还不消停,改日孩子也随你,看你怎么办?”
三人说笑了一阵,才等来了孔贞,四人小聚一会儿,说起这几年各自的见闻,竟也都十分有趣。
临到中间,薛婉离席解手,韩三娘偏缠着同她一起,二人一路走着,韩三娘问道:“我听说你在金陵与孔贞见着了?”
“是啊。”薛婉点了点头,“她和叶修昀同去的。”
韩三娘迟疑片刻,才道:“她和叶修昀……”
薛婉料到韩三娘是怕她芥蒂,笑道:“你想什么呢。我对叶修昀没什么的。”
“我听说了,如今你在和新任的户部员外郎周瑾之议亲呢。”韩三娘听此,放下心来,又笑道,“我劝你还是早下手为强,听闻这位周大人如今很是抢手,京城好多人家都在打他的主意呢。”
薛婉听了觉得有趣,又问道:“说来京城中的青年才俊可不知他一个人,那沈淮安如今都是忠勇侯了,为何没人打他的主意?”
提起沈淮安,韩三娘却跟吃了苍蝇似的,一脸微妙的难以言喻的表情:“沈淮安?阿婉你可万万别糊涂,嫁谁都别嫁他!”
薛婉一惊:“这是如何说的?”
韩三娘欲言又止:“听说李瑾瑜为了他,要和离再嫁,皇上被气得半死,如今正僵着呢。”
薛婉愣愣看着韩三娘,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沈淮安离开京城的第二年,李瑾瑜还是在李昭的强压之下嫁了人,是太子妃的娘家哥哥。此后,李瑾瑜便和周驸马在公主府居住,只是公主和驸马感情十分不合,公主心情郁闷,竟还在外宅里养了个男宠,听闻眉眼间和沈淮安有几分相似。
后来沈淮安立功回京,李瑾瑜还进宫与父兄又大闹了一场,自然又是不欢而散,只是那外宅里的男宠,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听此,薛婉的脸色十分复杂,金陵呆了两年,她已经忘了,沈淮安在京中还有一个李瑾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