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帝十分高兴,下旨嘉奖了沈淮安,还为此特开宫宴,宴请百官,为沈淮安庆功。
薛婉也在邀请之列。
她跟着薛平进宫,没多久便被小黄门领着,自后门到女眷的席面上坐下。
因是给武将们庆功,因此请的大多是文武官员的家眷,坐在上首的是多年不见的贵妃娘娘,她也老了,容颜不如往昔,因为李昭的事情操心,如今她眉眼间多少有些疲态。
薛婉自寻了地方坐下,没多久,韩三娘便挤了过来。
她压低声音道:“你怎来了?不是请的武将家眷吗?”
薛婉压低声音道:“我爹让我多参加一些这样的场合,多见些夫人们,好相看夫婿啊。”
韩三娘笑道:“你如今也是没脸没皮的,这话好说的吗?”
“有你这脸比城墙厚的,我还怕什么?说来,你怎的也来了?”薛婉笑道。
韩三娘瞪她一眼,气道:“还不是我那冤家,上个月大半夜的突然起来走了,只言片语也没留下,到现在也没回过家。”
“石将军也去了?”薛婉惊讶道。
韩三娘点点头:“可不是。”她悄悄周围,确认没人听到,才压低声音道,“受了点伤,是回来的途中有人朝中军放冷箭,听闻沈侯爷伤的更重。”她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胸口,认真道。
薛婉心头一紧,手指蜷缩着攥紧了衣袂:“伤的重吗?”
韩三娘摇摇头:“前两天有人传说快不行了,可今日却好端端的又来了,现如今这位侯爷是一人之下呢,想叫他死的,多了去了。”
“这话怎说的?”薛婉勉强笑了笑,心中却明了,沈淮安功高盖主,永嘉帝如今没几年的阳寿,无论是他,还是后面要继位的皇子,都不会容得下这般军功赫赫之人。可沈淮安又岂是坐以待毙的,他定是有些准备的。
薛婉心中清楚,却忍不住挂念,心已飞了大半,正兀自出神,便听韩三娘道:“快低头,李瑾瑜来了!”
薛婉还未回过神来,便被韩三娘一把把头按了下去。
听闻这位公主前些日子“生了重病”,最近才康复,性子却更加暴虐,瞧着谁不顺眼,便找个理由将人折腾一番,她如今有了些经验,极少闹出人命,谁遇上了也只能吃哑巴亏。
李瑾瑜面色憔悴,身形瘦削,一身华服拖尾,施施然地走过众贵女面前,眼睛不经意地瞄过众人,嘴角勾着冷笑,众女均是面露敬畏之色,低头不语。
“你身子不好,若是不想来,也不必硬要来的。”贵妃娘娘对这个女儿实在头疼,见她来了,脸上勉强笑笑道。
李瑾瑜轻轻一笑:“他来了,我怎会不来。”
长庆公主痴迷于沈淮安,这事人人都知道,纵然李瑾瑜只说了一个“他”,可人人都知道她说的是谁。
贵妃娘娘心知女儿已是入魔,心中哀叹一声道:“你在此处也看不到他。”
“那也无妨,我看不得,别人也看不得。”李瑾瑜笑道。
因李瑾瑜的到来,整个宫宴变得十分压抑,众人连解手都不敢,生怕被李瑾瑜寻到理由。薛婉却心中焦躁,她是想见见沈淮安的,尤其是韩三娘说完以后,她多少有些记挂他。
“呦,这不是薛婉吗?”李瑾瑜的眼瞄过众多妇人,却见一女子梳着未婚的发型,她不禁多看了几眼,竟是薛婉。
薛婉只好硬着头皮抬头:“公主好记性,不过三年前一面之缘,您竟还记得民女。”
李瑾瑜微微一笑:“你还未成亲?”
薛婉尴尬一笑。
“母妃,薛家大小姐也到了年纪了,不若母亲为她指一门亲事如何?”
贵妃娘娘瞧着女儿一脸坏笑,便知她定是要出什么馊主意了,忙道:“这京中的好儿郎自有姑娘家的父母相看,我们不明就里乱点了鸳鸯谱,拆散了人家,岂不不好?”
李瑾瑜却冷声道:“满席都是武将的家眷,她是怎么进来的?若不是想要相看亲事,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