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七妹妹,昔日与你家薛瑶还有几分情谊呢,她又是庶出,如今只怕这婚事更不知要落到哪里去了。”叶六娘说到此,神色间颇为感慨。
薛婉听到薛瑶的名字不禁一怔,她隐约间想起,当初薛瑶在叶家陷害她时,那领路的女使正是叶家七娘房里的。
“罢了,不提这些人了,你越说我越迷糊的。”薛婉不愿多言,只得岔开话题。
叶六娘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自然比不了你清闲,你们薛家总共才几个人,外祖家也没人,我掰着指头算算,你若再嫁沈淮安,那才是全京城最清净的一家子。”
薛婉啐了叶六娘一嘴:“什么嫁给沈淮安,你听谁瞎说的。”
叶六娘咯咯笑道:“说笑罢了,知道你们是不成的,长庆公主可盯着那鸡蛋呢!”
薛婉听此,亦是一怔:“李瑾瑜?”
叶六娘冷冷一笑:“是啊,听说是生了病,可人人都知道她是被禁足了。前些日子驸马骑马外出,突然冒出一伙山贼,追着他杀了一路,后来驸马重伤逃回京城。”
薛婉微微一愣:“买凶杀人?她疯了不成?”
“可不是,周家大怒,太子亲自去了公主府一趟,回来便称李瑾瑜重病不起了。”叶六娘嗤笑,“如今太子满头包呢。”
叶六娘是当真庆幸,自己当初没嫁给李昭,若不然如今处理这麻烦小姑子的,可就是自己的夫君了。
薛婉听了,亦觉得不可思议,驸马好歹也是周家的公子,如今周家在朝堂上势头正旺,周瑾之这个旁支也是靠本家的扶持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官运。李昭如今纵然贵为太子,可前头已有了戾王李政,后面会不会再有人还不一定呢。
正是需要人扶持的时候,李瑾瑜竟然敢做这样的事,当真是不顾一切的疯狂。
“反正你以后躲着她点。”叶六娘见薛婉脸上阴云密布,忙幸灾乐祸道,“我看 你和沈淮安年纪相仿,万一哪日沈侯爷看上你了,不得让李瑾瑜把你给撕了。”
薛婉心中佩服叶六娘这随口开玩笑的能力,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只伸手咯吱她。
两个姑娘又笑闹了一阵,便见一个丫鬟来报。
“王妃,王爷着人来问,今日的午点要吃什么,他回来的时候可以买。”
薛婉噗嗤笑了起来。
叶六娘被薛婉笑的脸色微红,娇嗔道:“我这儿什么吃的没有,还用他专门去买吗?你真是的,没见我正会客吗?”
“罢了罢了,我看我还是走吧,你这般模样,我瞧着实在看不惯。”薛婉笑道。
叶六娘想到一会儿李武便要回来了,便也不多留薛婉,只羞答答道:“你就会耍嘴皮子,日后定要笑话回来。”
二人相视一笑,十分默契。
薛婉离开王府,恰好与将归的李武碰了个正着。
李武骑着马,手里拎着一个食盒,上面贴着南北铺子的封贴,上书雪花酪三字。
他薛婉三年前见时长高了不少,亦是长身玉立,穿一件朱色蟒袍,应是刚从宫里回来,瞧着薛婉的车架,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言语间更是让人如沐春风。
“可是薛家大小姐?一别多年,可还好?”
“多谢王爷关心,家中均是安好。”薛婉隔着车帘答道。
李武的笑容愈发和蔼:“王妃性子内敛,平素也没几个朋友,薛大小姐没事可常来走动走动,陪她解解闷儿。”
薛婉看着李武的脸,突然间很感慨,她低声道:“常言道女子嫁人才开始吃苦,我观六娘一颦一笑,却比在闺阁中还要自在,王爷待她好,只盼年年今日都是如此。”
李武微微一愣,而后点头道:“薛大小姐是真的关心她,我且都记住了。”
薛婉听此,微微一笑,放下车帘,与李武擦肩而过。
李武回到王府,将雪花酪交给下人装盘,伸手把叶六娘揽进怀里,柔声道:“一日不见,想你想的紧。”
叶六娘面色微红,将他推开:“说的这般肉麻,花言巧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