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揉了揉额角,十分疲惫道:“进来吧。”
大门被推开,那丫鬟走了进来。那女子生的十分娇媚,身段妖娆,又是特意打扮过的,手腕上戴着一串南红的手串,更衬得肤色娇艳,脸颊飞霞。
她手中举着托盘,将两碗莲子羹搁在薛平和沈淮安面前,之后低头退了下去,临走之前她按捺不住地看了沈淮安一眼,又羞涩地低下头。
薛平并未觉察出有什么异常,只与沈淮安道:“沈大人尝尝看,这莲子羹拙荆做的还有几分滋味。”
沈淮安点头,突然道:“前些日子,大人曾言说寻到一帖王右军的真迹,不知沈某可有幸品鉴一二?”
薛平笑道:“叫沈大人见笑了,那不过是一副临帖,只是作者功底深厚,你若有兴致,我便去取过来。”
说着,薛平起身,转身到书架上将那帖子抽出来。沈淮安不动声色,将二人面前的莲子羹换了换。
之后不久,薛平也将那银耳莲子羹一气喝干,只觉得这莲子羹的味道比平时更腻了一些,喝完之后,薛平更是有些晕晕乎乎的。
沈淮安见此,干脆起身告辞,薛平也没有再挽留。
出了书房,穿过一个抄手游廊便是内院,沈淮安闲庭信步,没走几步,便恰好遇到盈姨娘院子里的可儿。
可儿手里挎着篓子,正要出门采买些新鲜糕点,瞧着沈淮安,她忙福了福身子。
沈淮安点点头,飞快说道:“告诉你们姨娘,想法子叫方才送羹汤的丫鬟再进书房一次,越快越好。”
可儿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转身去了。
此时,张氏见青鸾一脸羞涩地回来报告,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怎么样?夫人可对得起你?沈淮安是什么样的位置,你若跟了他,便是做妾室,也是风光无限的。”
青鸾羞答答道:“多谢夫人的栽培。”
张氏的眼底略过一丝嫌恶,她也曾是名门出身,若不是这些年被那老虔婆压抑的很了,如何肯做这些龌龊下作的事情。只是这样的恶毒事,只做上一次,便会上瘾,只因为一切都太容易了。
她忍辱负重多年,煎熬了无数个日夜,都动不了那老虔婆一根汗毛,可一杯毒药,不过两个月的功夫,便可除掉一个眼中钉,肉中刺。
张氏突然发现,过去无数的痛苦,却原来不过是她自讨苦吃罢了。
可沈淮安却不好对付啊。
那日薛瑶回来告诉她,沈淮安差点掐死她,张氏便知,这人不可再留。
他心系薛婉,阿瑶又得罪了他,若是日后他将这些事捅出来,她和阿瑶都得完蛋。但她一个妇人,如何能杀得了沈淮安,只好用这样的办法行事,先坏了沈淮安的名声,日后他再说什么,薛婉再说什么,薛平都不信,那才能高枕无忧。
所以,张氏狠了狠心,终于将身边久留的一颗棋子用上,日后只需说青鸾是薛家送给沈淮安的一个婢女便可打发过去,再不济也可以杀人灭口,横竖青鸾父兄都不在世,便是一铺草席抬出去,也不会有人来闹。
张氏这样想着,脸上却笑盈盈地看着青鸾,还顺手褪下一个戒指给她:“去吧,这就当是我给你的贺礼了。”
青鸾激动不已:“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说罢,她转身朝沈淮安的客房去了。
可她没走出多远,便见可儿自她面前经过。
二人闲聊两句,青鸾却是心早就飞了,只心不在焉地应和着。
可儿巧笑兮颜:“青鸾姐姐这魂不守舍的是怎么了?方才我瞧着沈大人也是这般模样。”
“沈……沈大人……”青鸾瞪大眼睛问道。
“是啊,沈淮安沈大人,方才说是遗落了什么东西,又去老爷的书房去了。”可儿笑道。
青鸾一听,忙与可儿道别,只推说还有事情要做,径直往书房去了。
可儿见她匆匆离开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笑道:“哎,我的青鸾姐姐,可千万别怪我不救你,怪只怪你投错了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