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入宫时在王府有听到,昨日又听见宫人讨论。”
每天为了这事忙来忙去的谢秋离不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她没想到自己来后宫了居然还要再想这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赈灾的钱粮一直都有往下拨,可是水患还在进一步肆虐,朝中现在分成两派,一派主堵,一派主疏,每天闹得不可开交。”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些读书人说话都引用各种经典,说话都是一套一套,闹得不可开交。现在南方虽然还有雨,但是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大了,可是是疏是堵却还没得出一个结论。
“陛下觉得疏好还是堵好?”
“堵不如疏这个道理我自然懂,我一直拖着主要还是在于钱粮和人力。”
南方遭灾死伤无数,她拨款赈灾,哪还有余钱去进行这么大的工程?
“你是因为人力而迟疑不定?”
“钱粮已是燃眉之急。前几年受天灾影响,入库的钱粮本就不多,如今又要赈灾又要征用民夫,实在困难。”
事实证明,并不是是皇帝就很有钱。
先皇在世的时候做了很多改革,这些改革花费了大量钱粮,而花费巨大的改革还未成功先皇就意外身死,导致谢秋离登基时完全就是接到一个烂摊子。国库空虚,外忧内患,刚刚恢复些元气又遇到这种百年不遇的水患,谢秋离能做到如今算是尽力了。
“为何不试试以工代赈?”
以工代赈?
这个词还没有出现过,但谢秋离也不是普通人,倒也一听就把意思猜了个七八。
以工代赈,以工代赈,好一个以工代赈!
流民整日惶恐不安生怕哪天赈灾的钱粮就会断了,而且一直闲着对周遭治安也造成了极大的冲击,这个以工代赈不仅省了征用民夫的额外钱粮而且也能让那些流民有一份工作,安下心来。
“不仅疏通河道,灾后的南方也需要重建,重建房屋县城也可以一起使用以工代赈的法子。”
“方法可是你想的?”
谢秋离惊喜的看着她,一直烦忧钱粮,甚至坏心想过要不要拿几个贪官开刀的谢秋离现在有种拨开云雾见日月的感觉。
“方法乃是我小时候听家母说过的。”
凉宸没那个脸说是自己想的,但又怕谢秋离追问,便把事情推到了死人身上。
这也算功德一件,说不得千年后还会有人提及。
“家母?”
谢秋离一脸狐疑,她记得凉家遭殃的时候,凉宸好像还很小。
“小时候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但也有一些事情一直记着。”
凉宸只是微微笑了下,谢秋离见此没有再追问,只是心想,难道她这是为了让自己母亲名流千古?
以工代赈这个法子一出,以后绝对很多人都用得上,而用以工代赈就不可避免的会去想那位最早提出它的人。
“若是钱粮实在不够,陛下还可下令进行募捐。”
“募捐?”谢秋离冷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你不懂那些世家,她们各个都对我十分忌惮,怎么会帮我?”
“难道凤国就没有富贾?”
“富贾?”谢秋离蹙眉道:“你难道想卖官?”
凉宸:“......”
虽然她不怎么懂历史,但也听过东汉末年那位卖官遗臭万年的皇帝。
“世人在世,追求的无非温饱,而衣食无忧之后追求的无非于名利二字。陛下何不建立个功德碑?凡是募捐钱粮衣物者都刻录在册,以此流传万载。我想,那些好名,为搏出生名声的富贾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士农工商,商人多被称为奸商,世人看不起商人,轻贱商人,这种捐款留名的法子,不说全部商人,大半商人都会吃这套的,而且下这个命令的是皇帝,捐款名册必然会先在谢秋离前面露一下,为了在皇帝面前露面而一掷千金的人并不少。
谢秋离皱眉思考了一会儿。
“此事可行。”
“有一点陛下须得注意,这种水难过后必会发生瘟疫,若是不留神,极可能会造成数万人,甚至数十万人死亡。”
“这个我知道,只是宫中御医不多,就算全派出去也只是杯水车薪。”
原剧情里,水灾过后就大范围爆发了瘟疫,南方经过两灾,所剩之人十不存一。因为朝廷‘处理不当’,南方爆发了多次起义,谢君如镇压起义渐控兵权这才给了她造反成功的根基。
“这个我倒是懂一些。”凉宸想了想,道:“我们可以事先做好防疫工作,这样可以极大限度的防止瘟疫爆发。防疫可以从卫生和食用水上面下手,还有尸体处理这些一定要做好。这个陛下可以交给太医院,太医院的御医懂的一定比我多。如此一来,陛下就只用下达防疫的措施,提前防疫就好,若是防疫之后还有瘟疫出现,那时再派御医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