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安肃然:“绝对没有,主要是这个作文的命题太傻逼——不是,太难写了。”
汪成才:“我听到了,你说作文题目傻逼。”
冉安:“……”
汪成才笑眯眯:“这次作文的出题人,不才正是在下。”
冉安:“…………”
一个尖子生,其他五科考得分数发光似的好,只有一科滑铁卢,对没考好那科的任课老师来说,是一种打击。没考好的原因是交了白卷,对那科的任课老师来说,是一种挑衅。
冉安以为自己这次实打实会被汪成才教训一通,但是并没有。
汪成才不仅没有训斥她,甚至先对她道了歉,说这次作文出题的目的,原本是想考察学生们的叙述能力,不要因为高考时考议论文偏多,就丢弃了记叙文的写作技巧。但是他没有考虑周全,在命题时,忽略了单亲家庭的学生在亲情方面的欠缺和敏感程度,他为此道歉。
冉安沉默了许久,主动认错:“老师,这次是我自己任性,觉得这只是一次月考就不认真对待。但是高考是不会偏袒任何人的,高考的作文题目会更加光怪陆离,我不可能在那时候还选择交白卷。”
汪成才一脸欣慰地看着她。
女生站起来,认真地对他鞠了半躬:“老师对不起,这次是我做错了,下次就算您让我写篇《我的老祖宗》,我也一定认认真真写出来。”
汪成才:“……”话是没错,但怎么听着哪不对劲?
冉安没想到自己交白卷竟然交出了名,甚至还有了一个沙雕上天的“江湖称号”——“白卷考神”。
知道这沙雕称号是陈真怡喊出来的时候,冉安差点要关门放徐疏野去揍她。
高二第一次月考,十七班就如开学按成绩分班的那样,没有悬念地排在了倒数第一。
六个科目,四个占了倒数第一,另外两科也在倒数三名中落座。
各科的任课老师在试卷答疑前,都要恨铁不成钢地说上几分钟,在讲解试卷的过程中,也掺着各种类似于“这个题就我们班同学错得最多”“这种题为什么也做错是我没讲过吗”“多十个人做对这道题平均分就能多一分”“送分题啊同学们”,诸如此类的话语,字字充斥着怨念。
物理老师李陈莉尤甚。
李陈莉是高二二班的班主任,同时任教二班和十七班的物理,这次考试,二班班级总成绩排名第三,但班级物理单科成绩第一。同被她教导的十七班物理成绩却是倒数第一,这让她十分气愤。
物理课答疑前,足足说了二十分钟。
“同样是我教,为什么二班第一,你们倒数第一?”
“你们知道办公室老师们跟我开什么玩笑吗?他们问我是不是给自己班上课就多教点,给你们班上课就藏着掖着。”
“同学们啊,摸着你们的良心想一想,这些知识点,我哪个没教给你们?”
“上课一声不吭,下课闹翻天,考试一团糟,这就是你们十七班的学习态度吗?”
“我也不求你们像二班那样考第一,但好歹别让我把这高二的两个第一都揽下行吗?”
“我真是唉,分到你们班教物理,算我今年运气不好,唉!”
……
上完一节物理课,整个教室仿佛经历了暴风雪洗礼,课间吵嚷的声音都少了大半,整个十七班,陷入了极为低迷的气氛之中。
紧接着物理课后的班会,更是颓丧得不像样。
汪成才在台上总结问题抛梗提问时,也没人应答。
他叹了口气:“同学们,我知道你们这次没考好,很难过,被任课老师说教,更加难过,但是难过归难过,放弃是万万不该的。因为你们这个年纪,不该是说放弃的年纪,高考对你们来说,是很辛苦,辛苦得每天都有人想放弃,但是你们得知道,在你们背后,还站着几百万正在坚持的人。你们才高二,离高考还有两年时间呢,这次没考好有什么关系,下一次加把劲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