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从来都很明显。
半晌,顾知寒没有回答,还是顾满在一旁忍不住嘲讽笑出声。
可林放枝笑不出来,她满眼只有荒芜,这会儿没了潮湿感,只觉得眼眶干的发疼。
“我问你,这么多年,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过我?”
她猛地走上前,拉住顾知寒的手臂。
“年少时我到哪儿都追着你,一遍遍跟你说我喜欢你,那时你可有一点点喜欢我?”
她说话声音不算大,带了些自己都没想到的颤抖。
“后来在一起,我每年想方设法给你过生日的时候,你可有一点点喜欢我?”
“你开始创业,累的没时间睡觉,我每天学着怎么做好每一顿饭学着怎么洗干净每一件你的西装,你可有一点点喜欢我?”
“我陪你熬过那么多个日日夜夜陪你在酒场上喝酒赔笑脸的时候,你可有一点点喜欢我!”
林放枝紧紧拉着顾知寒的右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头发早就散了,可她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她看着他眉头紧蹙,看着他眼神明暗交杂,可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她再开口,带了哭腔:“我那时候和我爸妈断绝关系,”她哭地哽咽,眼泪鼻涕流了一脸,难看的很,“我说我、我以后真的就只有你了,我可能会拖你的后腿……”她用力捶着他的心口,“你是怎么说的,你是怎么说的!”
她哭的声音沙哑:“你当时说,你说让我相信你!可是现在呢现在呢!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这辈子,顾知寒统共给过林放枝三次希望。
第一次,是林放枝一次又一次的告白之后,顾知寒终于点头,她高兴地好几天睡不着觉。
第二次,是在高三的时候,她问顾知寒:“我陪你一起念大学好不好”,顾知寒神使鬼差的答应了,那时候她也是高兴的不得了,以为百炼钢终于化作绕指柔,一心扑上去,不管不顾。
第三次,便是顾知寒让她相信他。
她的确那么做了,舍弃全部全心全意跟着他,可如今呢?
她哭了笑,笑了哭,顾知寒却只是站在那儿,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像看一个笑话。
哈哈。
真是个笑话。
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突然止了哭,睁大眼睛死死看着顾知寒,咬着牙开口:“你刚刚不是说我够了?”
“不够!怎么会够!”
她话说完,突然发狠似的冲向顾满,伸手便在她脖子上用力划了一痕,这次是下了狠手的,可惜她刚才哭的狠了早已没什么力气,顾知寒将顾满拉开的动作又太快,只堪堪在她脖子上划了一道血痕。
林放枝左手紧紧捏着刚才摔碎的碗片,手心早已经被尖锐处磨出血来,一股股顺着手掌滴落,十指连心,刺的她全身都疼。
“你疯了!”顾知寒只冷冷看着她。
没等她开口,顾知寒迅速转身,只留给她一个背影:“小满,走,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她看着顾知寒的背影,再挺拔不过,走起路来永远沉稳有力,这个男人,她曾经以为她可以依靠一辈子。
林放枝眨眨眼,冲着那背影嘶吼出声:“你要是不喜欢我,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当年你怎么不早点跟我提分手!后来你怎么不早点跟我提离婚!”
那背影一僵,她吼得声带扯得生疼:“你要是早点跟我说,我绝对不会死缠烂打啊!”
“你从没说过喜欢我……”不知是不是累了,这句声音不大,可顾知寒却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一句,都打在他心上,“可你既然不喜欢我,怎么也不早点告诉我?”
林放枝固执看着那背影,良久不动,久到她以为他要回头了。
半晌。
顾知寒停滞的脚步接着往前,步伐不大,带了点平日里少见的颓丧,却没有半分犹豫,从始至终,从未回头。
果然,再无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