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身体六岁,心里年龄不知道已经几岁的闲钰,直接就被吓哭了。
“钰弟,不好玩吗?你怎么了?”小公主歪头,又圆又亮的眼眸中,满是担忧与天真。
她挣脱了闲晨曦禁锢着她的手,直接哭着跑到了太后的慈宁宫,然后哭闹着要回家,太后担忧她,但问也问不出缘由来,最后只能让她母妃进宫,将她接回了家。
回家后,她连做了一个星期的噩梦,然后跟宁王妃说了这事。
关键是,宁王妃居然不相信,直说她是做噩梦了,小孩子就是容易将噩梦与现实混淆。
当时,她可能潜意识里根本不愿意相信小时候那个漂亮的小堂姐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所以,她也就在宁王妃不断地宽慰下,安慰自己是就做了个噩梦。
只是,她入宫的频率,到底是一年比一年少,就算是进宫,她也是去找太子。
而那个有些娇纵,但还是很可爱的小公主,似乎还是那个小公主,那天她看见的那个场景,就真的像是一场被她当成了现实的噩梦一般。
她与小公主的关系,在太子的调解下,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只是闲钰知道,她们之间,终究是多了一些隔阂的。
让闲钰彻底对那个小公主失望的,其实是后来发生的另一件事,正是那件事,让她断绝了自我欺骗的可能性,认定了那个可爱的小公主已经彻底长歪了。
她甚至,厌恶上了那个变得恶毒的讨人厌的公主。
那一年,是鸿德帝整岁的寿诞,所以办的格外隆重,各个附属国家都来祝寿。 “世子爷?”太监有些尖锐的声音在闲钰耳边响起,他扶着刚刚身体晃动了一下的闲钰,显得有些惊慌。
闲钰在他的搀扶下站稳了身体,然后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她按住了有些抽疼的额角,脑中记忆就如同破碎的刀刃,一下一下的扎着她,扎地她脸色苍白,不自觉地咬紧了下唇。
她顿足停滞了好一会儿,那股疼痛感才算是过去了一些。
小太监白着脸,大冷天的,他的额角硬是被吓出了点点汗珠。
本来这次被派来服侍宁王世子已经够倒霉了,这宁王世子要是出了什么事,他肯定也会突然发生点什么意外吧。
“世子爷,奴才马上给您叫太医看看。”
“不用了,老毛病了,我休息片刻便好。”闲钰看小太监吓成这个样子,语气柔和地轻声安抚了一下。
说来奇怪,明明她长得也不凶,不知为何,这宫中服侍她的每一个小太监和小宫女却都感觉挺害怕她的。
她嘬了一口小太监端过来的热腾腾的茶水,逼迫自己大脑放空,什么都不要想。
她知道,自己估计又想到那个不能回忆的事情了,几年前,她跟随父亲去边关待了几年,最后却是不知怎么的受了重伤回来的。
好不容易捡回了小命,只是丢失了一段记忆而已,好像没什么。
就是每次一想到那段记忆,就会感觉头疼,也是挺难受的。
别人提一句,她都头疼的厉害,所以一般,她是不会找虐地去想的,这次也是不小心。
算了,反正,她记得闲晨曦已经变了,并且是无可救药的变了就对了。
至于是什么让她这样觉得,估计也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吧。
闲钰合上了茶盖,决定不再为难自己,忘了,就忘了吧,记忆虽然忘了,但感觉总不会欺骗她,想到闲晨曦就生理性的厌恶,那万寿节那天发生的那件事,一定是比她记得的那件事更可怕才是。
一阵风吹起,带来一阵混着梅香的寒气,点点梅花花瓣在空中飞舞,明明是一副极美的画面,闲钰却没什么心思再欣赏了。
怎么一大早起来,就想起了一些糟心事呢。
她起身,折了一支开得艳丽的红梅。
她拿着那支梅花,眸中的沉重忽然散去,那眼中的神采,就如旭日东升,拨云见日一般,是十足的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