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门,接水,打火,撕开速冻饺子包装袋。
陆执半合着眼,机械式地完成一系列动作。
塑料袋外还落着冰霜,陆执咕咚咕咚把一袋全倒锅里了。
他前几天发现这个牌子的速冻水饺口感不错,已经连着吃了有一段时间。
方便,管饿,便宜,还营养。
是独居人士的不二选择。
锅里水饺正在煮着,陆执洗了把脸,还没来得及给锅里加上第二次凉水,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一串不认识的号码。
陆执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揭开锅盖,把凉水倒进锅里。
犹豫片刻,接通了电话。
“喂?您好。”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
“请问哪位?”
那边依旧无声。
陆执沉默了片刻,把又再次沸腾的水关掉:“陆康富是吧。”
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一声轻笑,紧接着是激动万分的一句:“儿子!”
陆执单手端着锅,转身走到桌子前坐下:“放出来了?”
“哎!”陆康富憨憨地笑,“前几天刚出来的。”
饺子没醋,陆执起身倒醋。
“我手头没钱。”他把话说的敞亮。
“你看你,什么钱不钱的。”陆康富道,“你现在在哪儿住啊?爸就是想见见你。”
“你也别想往我这躲。”陆执端回醋碗,淡淡道,“不想被打死就再回局子里。”
“好儿子,爸这会回出来真的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你就帮爸一把,就一把。”
说来滑稽,陆康富一个四十多的男人,面对着自己未满十八岁的儿子,竟然卑微到近乎乞求。
“咱爷俩以后好好过日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陆执正吃着饺子,听着电话那头男人喋喋不休地说着,像听笑话一样勾起了唇角。
“我准备找个活儿干,好好挣钱还债。这也快过年了,咱爷俩也两三年没见了,这感情都淡了你说是吧。咱们聚一聚,聚一聚嘛。”
一锅饺子下肚,陆康富还没说完。
陆执把锅扔进水池,打断对话:“那你就先去找个活干,等过年再找我。”
一头扎进床上,被子蒙过脑袋,陆执依旧没挂电话。
“我找活?我到哪儿找活干?我就是想见你一眼。”
陆康富见自己说了那么多也无济于事,这会儿开始着急起来。
“想见我?”陆执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可我不想见你。”
陆康富似乎用光了耐心:“陆执你还记得你是谁儿子吗?你老子受难见死不救?当年免责书是谁给你签的?我看你就应该去蹲局子。你这是想逼死我,我死了你就高兴了是不是?我死了你就是孤儿,你就是没爹没娘的野种……”
陆执冷着脸,把陆康富的叫骂声收进耳廓。
“陆康富。”陆执的声音冷得出奇,“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作者有话要说: 更得很晚,鞠躬。 一觉醒来是中午十二点,陆执啃了两根火腿肠。随意抓了抓头发,出门了。
先去到银行取了三千块钱,牛皮纸信封装着,沉甸甸的揣在兜里。
周末的商场热闹非凡,就连商场前的广场上都挤满了来来往往出来闲逛的人。
陆康富早早的就等在约定的地方。
佝偻着的男人身上穿着破旧的军绿色棉衣,此时正缩着脑袋,不怀好意的打量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儿子!”陆康富看见陆执,皱成一团的脸瞬间展开笑颜,“你可来了,爸爸等你半天了。”
陆执隔开那双半展着就要拥抱他的手,把牛皮纸信封摔进陆康富的怀里,面无表情道:“三千,别来找我了。”
“哎!哎!”陆康富连忙接过信封,当场打开细细数了数,“三千…是不是有点少啊,我听说你现在干的活来钱挺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