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的费用,是简以楼出的。
金阿姨一时之间拿不出那么多钱,简以楼也没有钱……所以她硬着头皮打了电话给谭津淞。
人命关天的大事,她等不了。
手术也是谭津淞安排的,他为金叔叔找了江市医院最好的大夫为金叔叔做手术。
金阿姨忽然想到金沏茗对简以楼做的事情,愧疚之意更胜。她拉过金沏茗,“快,快给小楼道歉!快啊。”
金沏茗紧闭双唇,道歉的话,他说不出口。
“你这个败家子!混蛋玩意儿!小楼对你那么好,你这个王八蛋!”金阿姨一边说着,一边双手用力拍打他的胳臂和后背。
金沏茗忍着痛,一个字不吭。
简以楼不想再看到这种画面,她不是心疼金沏茗,只是……她好累,没那个心力再去承受别的什么情感。她伸手拦下金阿姨,安慰道,“阿姨,叔叔刚做完手术,需要人陪护,你快去看看他吧。”
“王八蛋!”金阿姨走的时候,不忘多骂一句。
简以楼心里明白,金阿姨并不是真的骂金沏茗,她只是骂给她听的而已。
看着金阿姨走远,简以楼没给金沏茗说话的机会,她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只给金沏茗留下一个瘦削的背影。
…… 江市下雨了。
几个小时之前, 还是阴天,好像是憋着一股无名火,只等一鼓作气的请写出来。
简以楼在医院门口站了会儿, 雨没有停的意思, 反倒是越下越大。
她不想回医院里面坐着, 便蹲下来, 双手撑在膝盖上,随意的耷拉着。
简以楼想起了意大利那不勒斯的雨天。
那天也是那么大的雨, 易阁撑着一把墨绿色的雨伞,像个来自仙界的精灵一样出现在她面前。
他抱着她,眼里尽是心疼。
给谭津淞打电话,实属无奈之举,金叔叔的手术迫在眉睫, 医院只有见到钱才会愿意做手术。
她原本不想麻烦谭津淞的。
她不想联系任何人。
简以楼盯着地面发呆,雨水很快在地表上形成一处处连绵不断的小水窝, 泛着圈圈涟漪。
如果谭津淞知道她在这里,就意味着……易阁也知道了。
他会来找她吗?
有点可笑。
简以楼不禁想笑……这么多天过去了,她竟然还在幻想着易阁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想到易阁,简以楼的身体又开始发疼。
……
风吹动雨帘, 向着四面八方分散。
就算有遮挡物, 但雨水还是落在了简以楼的身上。
有人为她撑起雨伞……
会是易阁吗?简以楼期许着。
她抬起头,前面没有。
伞来自后方。
简以楼回头,沿着男人的裤腿慢慢向上看去,是金沏茗。
“蹲在地上干什么?医院里面没地儿给你坐?还是你这人太金贵, 嫌弃医院地儿太小?”金沏茗低头问。
简以楼收回视线, 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她蹲的时间久了, 脑袋供血不足,引起一阵眩晕感。
金沏茗本想伸手扶她,但简以楼拒绝了。
她现在很介意金沏茗站在自己一米范围之内,让她呼吸困难。
上次法国匆匆见了一面后,这还是简以楼时隔一年后,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打量金沏茗。
他变了很多,外观上成熟了很多。
“你怎么会在江市?”金沏茗问。
现在是十月中旬,没有什么法定节假日,简以楼怎么会回江市,还出现在老房子所在的小区。
“真巧,这也是我想问的。”简以楼说。
金沏茗这个大忙人,怎么有时间回家?
“你一定要跟我说话那么拧巴吗?”金沏茗叹了口气,这样说话,迟早会被简以楼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