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既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来到了一条酒吧街,便停车,随便挑了一家进去。
这间酒吧没有炸耳的音乐,甚至还挺有小资情调,里面是木质装修,灯光是暖黄的,接近阳光的颜色,音乐是沙哑的民谣,有种安逸的意味。
林既来到吧台坐下,酒保对他微笑,“欢迎光临,请问要点些什么?”
“一杯啤酒。”林既说。
“好,吃的需要吗?”
“暂时不。”
“好的,请稍等。”
很快,一杯三分气泡刚刚好和杯口平行的啤酒放在了林既面前。
林既一口喝了半杯,酒保擦着杯子和他搭话,“先生是生面孔呢,第一次来吗?”
“嗯。”林既说,“我姓林。”
“林先生。”酒保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是个年轻的男孩子,笑起来有可爱的虎牙。
林既想到了十八岁的自己,那时候他也在类似的场所工作。
一杯啤酒很快喝完,林既要了第二杯。
酒保每天都要和许多人交流,早就练就察言观色的本领,他看出这位林先生似乎心情不好,贴心地问:“林先生怎么一个人来?遇到了不开心的事了?”
“唔……我被戴绿帽子了。”林既笑了一下说。
“啊……”酒保小心打量着林既的情况,倒不是非常英俊,但却有种耐人寻味的气质,谈话中能听出是个性格温和的人,戴着着眼镜,有股书卷子气,垂眸看着酒杯时却让人感觉到他的落寞无助——总之,是个不错的男人。
“如果您觉得憋在心里不舒服,可以和我说说。”酒保说,“我不是八卦,只是觉得,倾诉也是一个不错的发泄渠道。当然,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林既推了推酒杯,示意再来一杯,“他不太爱我,而且我们也早就说好了会散,一开始就把结局摊得明明白白,我好像也没什么理由去抱怨。”
“可……您很爱她,对吗?”
林既点了点头,说:“但这似乎不重要。”
“阿秋,老样子!”
林既身边落座了一个人。
酒保阿秋给了林既一个稍等的眼神,对那人说:“今天下班那么早?”
“嗯,最后一个学员请假了。”那人答道,他扭头一看,就被身边的男人吸引了——洁白的衬衫,禁欲的领带,还有那精英范儿的金丝边眼镜,以及忧郁的眼神,这一切综合下来等于——理想型!
“你好,我叫王楷。”他笑道,“能请你喝一杯吗?”
林既眯了眯眼睛,对方笑容灿烂,穿着一件黑色T恤,但饱胀的胸肌要把衣服撑开似的。
“你又开始了是吗?”阿秋熟练的调酒,对王凯感到无奈。
“我叫林既。”林既说,“酒就不必了。”
王楷一个响指要了一杯威士忌,“既然都认识了,就应该请你喝一杯,别客气。”
林既没动那杯酒,阿秋说:“林先生,王楷这人就是比较自来熟,人不坏的。”
林既很喜欢阿秋这孩子,便给他一个面子,拿起来喝了一口。
他很少喝洋酒,因为容易醉,但这一口下去像一团火把他烧了一遍,竟然很爽快。
王楷和阿秋说悄悄话:“好赞!我要追求他!”
阿秋无奈:“这是第几个了?况且人家今天心情不好,少来烦人了。”
“他怎么了?”王楷问。
“树洞从不会往外吐的。”阿秋说。
那王楷就自己去问,他看到林既喝了一杯下去,脸上浮现酡红,心里更痒了,靠过去搭讪:“听说你今天不开心,能跟我说说吗?”
林既喝了一杯烈酒,有些头晕,他脑子还有神志,只不过烈酒似乎烧开了话匣子,把自己第一次看到相十方和别人牵手到今天遇到的事断断续续说了出来,末了他认真地问:“可我停止不了爱他,是不是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