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爸爸感觉他这番话里,每一个字都在挑衅自己。
温树臣耐心的等,直到对方一声不吭把通话带着怒气掐断。
嘟嘟声急促响起,他低眸,看着手机屏幕。
身后宋朝走了过来,汇报道:“温总,孟医生又来电话让你过去。”
最后两粒药已经在车上服用完了。
温树臣也差不多两个月时间没有去看医生,他手指间把玩着贺青池的手机,语调声音飘散在夜色的晚风下:“我要不在,她醒了见不到人。”
宋朝冒冷汗,迟疑地说:“刚才我让酒店女经理给太太注射了半剂安眠药,太太会安稳一觉睡到天亮,对身体也不会有副作用。”
温树臣眼风一扫而来,没有温和之色。
宋朝就算知道自己擅自主张了也硬着头皮,否则温总又要用太太做借口不去看医生。
他这个生活秘书不好当,稍一不慎就会被革职的危险,满脸陪笑道:“温总,从时间上算,您现在去还来得及回来……后半夜回酒店和太太睡一觉。”
温树臣将手机扔到他身上,迈步朝里走,薄唇吐字轻轻淡淡:“再有下次还敢给她胡乱注射药物,你直接休假到明年再来上班。”
宋朝站在原地,后背的衬衫被汗水染湿,却实实的松了一口气。
这话意味着,这次小命是保住了。 贺青池感觉身体特别疲倦,就好像手脚被柔软的丝绸束缚着丢进了深渊里。她努力的想要醒来, 这种感受一下子回到了多年前, 失眠服用药物的时候。
在意识里挣扎许久,贺青池蹙紧眉头, 细密的眼睫终于睁开了。
映入视线的,是昏淡陌生的主卧环境。
一面宽敞的落地窗外江城市中心夜景繁华, 金色厚重窗帘安静地低垂着, 旁边宽阔的沙发还整齐放置着男人的西装衬衣,应该是新换下的,主卧内只留有一盏照明的台灯, 柔和光晕的映在深夜里, 不会让人睡梦中觉得刺眼。
这是在酒店?
贺青池掀开被子起来,身上还穿着白天那条裙子,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她打开门走出去, 外面套房客厅没有人影, 书房方向也没有看见灯光。
温树臣就跟凭空消失了一般,把她扔在了酒店里。
贺青池折回去, 看到自己被搁在茶几上的手机。
她没有调查人行踪的习惯,可是半夜两点醒来见不到自己新婚丈夫,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安, 便拨通了温树臣的手机。
电话提示声嘟嘟的在响。
贺青池抱着双膝坐在沙发上, 忍不住抬起手指捏了捏眉心,身体很没力气,就跟没睡够一样。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以前重度失眠过一段时间,那时服用太多次安眠药缘故,导致她身体对药物的敏感性也直接降低,每次醒来就跟现在差不多,整个人状态都是不对劲的。
贺青池这会脑袋一半是模糊,枕在沙发手扶上,指尖漫不经心地点着手机屏幕。
第一通电话没人接,她就不会继续拨了。
宋朝吓死了。
他虽然没有监督酒店的女经理给贺青池注射安眠药,也是亲自处理掉用过的针头。半剂药,怎么可能让这位……凌晨两点就醒来查岗啊。
温总的手机在他手里,宋朝不敢接,怕露陷。
他瞪圆了双目看着屏幕终于自动挂断的来电,险些腿软,被旁边的人一扶,转头看去,舒桐以的美人脸出现在眼前。
“舒,舒小姐!”
舒桐以旁边的助理先调侃道:“宋秘书,你这是不敢接温总外面的哪位来电啊,心虚成这样?”
宋朝把手机藏在裤袋里,嘴皮子很麻溜:“我这人一身刚正不阿哪里看起来像心虚了。舒小姐今晚也跟孟医生预约了吗,温总还在咨询室里。”
舒桐以性格冷清惯了,很少在旁人面前会热情,卖了宋朝几分面子,抿起的唇轻轻开合:“白天不方便过来,约了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