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王大串突然啊了一声,说道:“看,我没说错吧,胖子第六感都很准的。”
顾迟:“……我只听过女人第六感准,没听过胖子的也准。”
“哈哈哈我刚刚瞎编的。”王大串就地一滚爬起来,拍了拍顾迟的肩膀,“哥还是谢谢你。”
谢谢什么也不说清,悬念留得忒没水平,然后就溜了。
钟从余居然又找起了第三遍。
顾迟把钟从余从椅子上拧起来:“行啰,别找了,我们信你不会漏。”
钟从余不知道在倔什么,居然头也不回地答道:“不急,我再找找。”
顾迟:“哎呀走啦,回家吃饭,今晚想吃什么?现在时间挺早的,允许你点红烧肉,我前几天还学了油焖大虾,试试口感吗?”
钟从余:“我再找找。”
说完,他真又点了置顶,又打算来一遍。
“诶你小子在凑什么热闹呢?”顾迟本来想都逗逗他,结果看到钟从余表情不太对,语言一转,“呀,咋了咋了,怎么你也跟着当红鼻头鬼啦?”
钟从余回过头来,目光狠狠地盯着他:“你们为什么不愿意复读?不就是一年吗?这都忍不过来?”
“小余儿,这不是一年的问题,这是学不下去的问题,你肯定不懂,我们学渣在学校课桌上做一节课还不如在悬崖上蹲一天。”顾迟一边解释一边哄人,“不过我不一样,来我抱抱,我这不是有你吗,我可以通过吸你的颜来抵消这份恶劣,你给我讲题我也爱听……”
哄到这里,他像是突然开了窍:“等等,你该不会因为看到了王大串,在担心一年后的我吧?”
钟从这下余没回答。
他这幅模样,其实就是默认。
顾迟哭笑不得:“哎……,你啊你。”
“不会的!”顾迟一个字一句地给他重复道,“看我,看我眼睛,听我说,别躲。不,会,的,真不会,我给你保证,我会努力,我不会像大串那样放弃自己的。”
钟从余哼了一声:“你又那么爱学习吗?”
顾迟顺水推舟撩拨一句:“我爱你啊,你爱学习,我爱屋及乌不可以吗?”
“……”钟从余说,“红烧肉。”
顾迟:“嗯?”
钟从余:“油焖大虾也要。”
顾迟:“行!吃吃吃,今天辛苦你了,破个例,两样都吃,我喂你吃。”
钟从余神奇地发现,自己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居然被顾迟这样吊儿郎当地说掉了一半。
就这样,旧巷子口的居民驻扎区起了一场只打雷不下雨的诡异“气候”,“天晴”之后,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无丝毫变化。
顾迟在超市里面选菜品,有个老大妈骂他买青菜不能把表皮那几张叶子拔下来,他一边躲唠叨,一边招呼着推购物车的钟从余跟上。
欺人仗势,也不看看是什么样,那表面的东西能吃吗?
结账的时候,顾迟被那张长长的小票吓了一跳。
他猛地回想起来一件事儿——家里好像快要没钱了。 有一种有钱, 叫“哥曾经真的有过钱”。
也有一种没钱,叫“俺现在真的穷得一清二白。”
虽然谈不上纸醉迷金,但过惯了不用每天盯着卡里余额的日子,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被赶鸭子上架似的强行塞进上一辈盘算过活的洪流中, 难免有些不适应。
顾迟付钱的时候手都僵硬了片刻, 感觉平时还算看得过去的收银员小姐姐凭空长出一副青面獠牙,像是要吃人, 他强行扯出无所谓的模样,提防着被跟屁虫钟从余发现,流水一般地完成了付款走人的动作。
那一刻,他在心里想道:“这个东西是只出不进的,终究有完蛋的那一天, 麻烦。”
回去的时候,钟从余追着他:“你走这么快干嘛?”
顾迟:“便秘, 尿急!”
钟从余:“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