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不累吗?不是一两天,是相处的几年下来,压根没中断过。
想着想着,钟从余的肚子就突然叫了起来,高档住宅区街坊邻居的素质相当不错,四周安静得放个屁就能当大炮听,他自然无法忽略这带有震感的惨叫。
钟从余:“……”
太没面子了,想到顾迟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饿了。
克服不了被抽空的四肢百骸,不过伟大的现代高科技替这群生活九级残废解决了疑难。
点外卖这种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钟从余拿起扔在桌上的手机,手指滑过那家熟悉的猫吧的时候皱了皱没眉头,然后选中下面的炒饭店。
然后,扔手机,瘫倒,等待自然晕死。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
钟从余是被手机给叫醒的,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胀得厉害,眼睛无法聚焦,血糖正在以可以感受到的速度降低,下意识地摸过手机,也没看来电显示,便按下接听见。
“……喂?”
对方稀里糊涂地说了一通,说的是什么,没听清,全部被钟从余凭借一点睡前记忆扭曲成了:出来取外卖。
直到开门后,被一团毛糊了一脸,他都还没回过神来。
外卖可以直接敲门,为什么这个人要打电话?难不成是睡得太死了敲门听不见?不可能,他已经好几年没有进入过深层睡眠,雷打不动的事情压根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等等……毛乎乎的……什么鬼东西?
顾,顾迟?!!!
此时此刻,出现在他家门口的正是顾迟!
钟从余立马清醒了个彻底,死死地抓住门把手,指尖和脸色齐齐发白,指甲盖几乎都要渗透进去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还在做梦!
钟从余好几次开口都没能出声,最后才磕磕巴巴道:“你,你!”
“我什么我?”顾迟冲他弯了弯眼睛,直接伸出一只脚抵在门檐防止这货因为刺激过猛把门给关了,邀功似的举起左手提的一大袋购物袋和右手的猫——刚才就是这只猫袭击的钟从余——话音带笑意地道,“这位先生,我来耍流氓了。”
钟从余:“……”
得,自己朝思暮想这么久,茶不思夜不寐,差点变成了深宫怨妇,结果他就这么吊儿郎当地闯了进来。
真是……闯得人心口生疼。
“你这是干嘛?”钟从余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的外卖呢?”
顾迟一挑眉:“你是外卖精吗?成天只惦记这外卖,是不是现在心里只剩下外卖了?”
钟从余被他堵得瘆得慌。
顾迟就是故意的,他早就知道小余儿吃软不吃硬,用强的只会刺激出他炸毛,撩拨几句就会变成一根顶天立地的木桩戳在原处,趁屋子的主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捷足先登了。
钟从余站在门口,转身瞪着已经走进厨房的人,想指着大门吼一声出去,可惜气还没提上来,又被打断。
“你的外卖来不了了。笑话,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小时候就是个混账,那一片地现在我就是老大,我打个招呼,没人敢接你的单,但善良的我不忍心看你饿死,便牺牲自我来给你做饭啰。”顾迟一边挽袖子一边说道,“哎,我还带了一只猫,刚断奶,给你玩。”
自夸和自骂完美组合,然后再转移一下注意力,真是叫人没法还嘴。
钟从余和那只白得发亮的猫大眼瞪小眼,硬是没看出这位已经有抬头纹的猫大爷哪儿有“刚断奶”的样子了。
另一边,王大串哭唧唧给自己老婆打电话:“喂?婷哥啊,我们大爷不见了,要不要报警啊,那可是我养了五年的老猫。”
楚婷婷给他呼噜呼噜毛:“串串你别哭啊,那猫有灵性,我借给顾迟用了。”
王大串:“婷哥你怎么能这样……好的,好的,听婷哥的!”
顾迟估计也是已经睁眼说瞎话到了极点,实在是编不下去了,轻咳两声后,对钟从余补充道:“长得老而已,长相问题,你不能因为自己长得帅,就义正言辞地加入外貌协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