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们所愿,我们这节课不讲书上的,讲讲安全知识。”她把厚重的课本往讲台上一扔,半边胳膊就倚了上去,“有人最近看新闻吗?”
“看看看!好吃街那边死了个女的!”有人立马接下。
班主任:“嗯,怎么死的知道吗?”
这次底下鸦雀无声。
熊孩子们受当代各式各样地浮夸电视剧影响,只会把关注点放在“死没死”“杀人犯”和“犯罪现场”等带有刺激性质的字眼身上,脖子上顶着的脑袋就只有装饰作用,只负责尖叫和喊牛逼,丝毫不会去深究其由来。
顾迟把足人高的书往前一推,低头躲在后面问钟从余道:“诶,你知道怎么死的吗?”
钟从余没回答这个问题,开口说了另外一件事儿:“易七二今天没来吗?”
“易七二是谁?哦,你说那高个子女生啊。”顾迟偏头扫射了一圈,“嗯,好像真的没来。”
同时,也在心里咯噔了一下。
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蔓延上胸口,脑袋嗡嗡作响,顾迟差点以为又是酒劲儿上来了,可等了半天,没有等来那些晕头转向的闷,只有打心底的慌。
冬天天气干燥,正常情况下,男生没有女生那么会保养皮肤,大清早一盆冷水既方便,还提神醒脑,出门后被夹着刀子的风一吹,皮肤就以肌肉能感受到的速度龟裂。
顾迟用眼尾就看到了钟从余嘴角裂开的一条口子,里面渗出几滴鲜红色的血来,衬得脸色更加苍白。
顾迟没想太多,将就着趴着的姿势,直接伸手,用大拇指指肚帮他擦去那刺眼的红色。
一丝很弱的疼痛传来,钟从余略微提了提嘴角:“你!”
“别动。”顾迟的视线注视着他,“小余儿,怎么办,我突然有点慌。”
这都快中午了,老师不可能没发现少了人,估计是易七二没法起床,然后请了假。
但这也太巧了吧。
班主任啰嗦了一遍安全法则,简述了一下案发现场——起因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抢匪一时贪财,趁夜深地乱,想拦路抢劫一波解手头的急,可疯子遇上穷鬼,双方都没有好下场。倒是后面的内容停了有点让人作呕,抢匪觉得自己不能这么白白冒险还没捞头,既然没财,就劫色,把女人先糟蹋后杀了。
顾迟的眼皮这下跳得更重了。
“好了好了回神!”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拍拍手,“你们瞎起哄什么?又不是什么都市奇案,犯人已经抓走了,就是出事地点离学校近,让你们注意一下而已。来,现在把书翻到目录,我勾一下这学期的重点……”
这学期的学业更加重,顾迟在位置上坐着也更加无聊,连能陪他能日常唠嗑的王大串都杳无音讯了,顾迟干脆趴在课桌上出神。
钟从余上课的状态并不属于积极分子,可能是智商太过超标,他稍微分一个眼神就能理解,剩下的注意力还可以去做一做其他科作业。
顾迟:“……”
虽然长得好看,但顾迟觉得自己再看下去就要怀疑人生了,他赶紧调整了一下视线,将目光落到了对面桌的学习委员身上。
相比钟从余,这家伙平时的表现才像一个正儿八经的学霸,坐姿端正,上课举手回答问题,及时纠正老师口头错误,下课第一个冲去反应问题。
顾迟想了好一阵,终于想起来这家伙的名字——杨斌。
但不知怎的,自从班主任今天说了安全问题后,这杨斌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下意识地交叉着双手抠指甲,甚至还不抬头看黑板了。
下午放学,顾迟立马就拉着钟从余在半路上把人给堵了。
他做起这种事情来轻车熟路:“学委啊,别走啊,昨天都这么主动积极,今天怎么就见了我就跑啊?瞧,我把你们的班爸爸也带来了。”
杨斌是那种只敢在背后说人坏话的人,昨天是出于有目的性地在求钟从余,今天没事儿,就猥/琐了:“你们,你们要干嘛?”
顾迟一伸,抬抬下巴肆意钟从余跟着自己做,两人就把杨斌堵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