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锋人员大串哥已经完全把脖子抵去了刀/刃上,打算闭眼仰头壮志凌云。
下午最后一节课的时候有个女同学突然在座位上翻了个白眼,往一旁栽了下去。
咚!
班上这一群人起初还没反应过来,想着是打瞌睡打出了安全区。
直到那脑门清脆巨响之后女生仍旧毫无起身反应,甚至没有惊呼或者叫疼,地上一滩红色的血咕噜噜的冒了出来,钟从余的注意力都从作业本里面被拉了出来。
是实打实地晕了。
易七二扛着她就往医务室飞奔,班上几乎都跟上去了。
这女生从昨天中午开始就没吃饭,就喝了几口水垫肚子,把所有时间都扑进了厚重的书墙里面,废话都没有多说一句,听她室友说,为了和一道压轴题死斗,昨晚三点过都还没睡,六点一到,又跟个僵尸似的炸了起来。
顾迟只来得及瞄见了她的侧脸,整张面孔都发白,嘴巴完全退去了本来的颜色,只剩下几张死皮在挣扎死赖着,头发剪得特别短,像个男孩子,多半几天没有搭理了,还很油。如果只谈五官的话,其实挺好看一妹子的,却没想到给活生生地把自己折磨成了这副模样。
说不出来是可惜还是可敬。
易七二虽然猛,但也不可能把体力好到一口气把一个大活人直接搬去另一个教学区,班上开始传递起来接力,班主任也赶了过来,像顾迟和钟从余这种高个子男生,肯定不会被放过。
轮到他们背的那段路,顾迟只感觉神经都绷到了嗓子眼,差点喘不过气,周围同学的声音也听不见了,不知道是被热的还是被吓的汗水喷泉似的往下滴。
整个身体都是紧着的,但也格外地脆。
感觉稍微用点重力,就能捏碎在手里。
最近怎么总是事与愿违呢?
钟从余看出来了他的不对劲,一伸手就把人捞到了自己背上:“我来,你去一边好好休息。”
顾迟踉跄了两步,满脸疑惑,不知道小余儿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钟从余:“你也不看看现在自己的样子,比倒了的那个还要病态,你最近到底……”
话还没说完,就被要吆喝着走了。
趁着班上一群人堵在医务室门口的时候,顾迟拐弯去了这栋楼的厕所,在洗手池迎面冲了一脸水,抬头看了看镜子里面的自己。
是怪吓人的。
他又突然猛地想起来,钟从余之前威胁自己的那段录音,就是在这里录,第一次遇见,中间还夹了个隔板。
一晃就要一年过去了,日子却过得越来越糟,身边朋友的距离也被或主观或强行地拉得越来越远。
“听说了没?就前一阵那个杀人犯被抓了?”
厕所里面突然传来讨论的声音。
“你说的哪个?之前不是抓过一个吗?”
“你以为干这种事情的只会有一个啊?后面,杀毕业女大学生那个!”
世界就是一个三教九流,里面什么人都有。
好人到处都是,可坏人也抓不完。
顾迟混在这几个人中间,心里竖着耳朵听,表面上假装自己路过。
“上次那个杀人犯好歹长了一张杀人脸,光看上去就写着‘我是坏人’这四个字,这次的长得太周正了,完全不像,啧,可惜了。”
“坏人就不能长得好看了?”
“话虽然这样说,但我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他哪里像杀人,还是那种方式。”
有个人插嘴进来,压低声音:“我倒是想起了一种说法,我哥是帮那些刑警打杂的实习生,接触过大大小小的案子也算不上少,小的还没什么,我听我哥说,也别是那种大的,就有买替死鬼的做法。花高价买条人命送去局子里,反正都到了这种地步了,这地方又不是大城市里面要追求正义功德的人,警察手上证据不够,与其每天焦头烂额地折磨自己,当然是觉得越早处理越好,稍微良心点的,就意思意思少判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