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桑眼眶有点发酸。
“我当年是靠运气出的道,这三年来真的感谢你的包容和理解,”郑妍深呼吸一口,“本来有事情没告诉你,但想想也没什么好瞒的——我怀孕了。”
“那天你问我,是因为看到了验孕棒吧?我不好意思说,因为不是什么正当关系,他不会负责我也不会生下来。前段时间想到要解散了而我什么都不会,太慌了才会这样给自己争取些资源……”
“不过没关系,我已经预约今天下午去打掉了,以后不会做这种傻事了。”
林洛桑猛地一怔,不可思议地看向郑妍,想到自己当时问起男友问题时郑妍的反常,一切才有了答案。
那天下午她们聊了很多,她惋惜,更多的是心疼,可她明白这个圈子扭曲又现实,竞争激烈残忍,人很容易在高压下迷失。
陪郑妍在医院料理完已经到了晚上七点,林洛桑问过打扫卫生的阿姨,才明白自己的验孕棒掉在了角落,而她把郑妍的错当成自己的了。
她思绪复杂,在闹市区的公园里坐了很久很久,直到眼前人潮从喧闹回归冷清。
找到裴寒舟给她的名片,她和秘书约定明天下午和男人见面。
裴寒舟自然觉得她找自己是商量结婚的事,而他也确实没时间再拖了,一见面便道:“明早领证后天婚礼,有没有什么问题?”
老太太自从见了他之后就每况愈下,要离开的感觉愈发明显,他必须抓紧时间。
他对面的林洛桑却久久没有说话。
男人等了会,耐心耗尽,看了眼手表:“没问题的话我就吩咐他们去安排了。”
“我没怀孕。”她说。
起身的那刻听到她开口,裴寒舟顿了顿,看向她。
“检查结果拿成了别人的,干呕是因为受凉,”她低声说,“我没怀孕。”
其实男人和她结婚的原因细想便知,当时找她演戏是为了曾祖母,能看出老人对他很重要,而老人的心愿则是临走前能看到他结婚生子。
她并不特别,只是恰好在这个机遇之中“怀孕”,便成为了他的猎物。
听完她说的,裴寒舟略作思忖,而后道:“所以呢?”
林洛桑怔了一下:“没孩子你也结婚?”
似乎是过去了好半晌。
男人理了理袖口,沉声回:“只要你想,就可以结。”
游轮上她那句“不能骗她一辈子”还言犹在耳。
既然要骗,就骗一辈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 -既然不能骗她一辈子……
-我可以 后来林洛桑常常在想,她最后为什么会同意结婚。
大概是裴夫人这个身份能带来的好处太多,很难有人不心动。
又或者是,发生变动时她常常成为被放弃的那一个,而这一次,她被抓紧了。
尽管知道这安全感虚假又莫名,但她单打独斗了太久,哪怕只是一个名存实亡的婚姻,也能成为她的底气。
这些年来她已经习惯了独自决定,故而最终没有没有问询任何人的意见。
虽不知这个决定明智与否,但各种情愫交织的当下,冥冥中有什么在驱使她点头。
裴寒舟的效率比她想得还要快,第二天一早,秘书就打电话通知她下楼。
公寓下停着辆黑色的定制款布加迪,独一无二,连黑都黑得很嚣张,她只在新闻里瞻仰过一次,此刻才顿悟原来是他的车。
审美还不错,很难得。
此等咖位的车停在普通公寓里,简直连螺丝钉儿都写满了格格不入。
保安全程用一种狐疑又惶恐的目光看着她,瞳孔地震地想着难道自己有眼不识泰山,租客里还有尊金佛?
林洛桑走到车边,有人替她拉开车门。
她本以为繁忙如裴寒舟会让她等,谁知抬头就看到男人坐在一侧闭目养神,车内陈设纯黑,他轻仰脖颈,优越的侧脸线条一路向下延伸,勾画出明晰而禁欲的喉结,胸膛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像只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