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姣姣的脑子忽然就乱成了一锅粥。
她忽然轻笑,其实从钱少直开始,她就发现这一世和上一世有重合点,然而她从一开始就忽略了一个人,陈星合。
这个和胡浪有着一模一样脸的陈星合,就连经历,都在某种程度上诡异的重合着。
杜姣姣低头看自己的双手,她成为大小姐,根本就不是随机游戏。
可是,她怎么又能想到是这样一种情况呢?
说出来谁信?到现在她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带两个学生逛完了自己的家,李晓莉怎么着都要留两人在这吃午饭。
她到门口换鞋去超市,拒绝了俩人要跟着一起买菜的请求,关门离开了。
安静了一会,陈星合先开了口,“姣姣,我其实一直对一件事情很好奇。” 陈星合面庞温和,定定的看着她。
杜姣姣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觉得,陈星合可能会问一些她无法回答的话。
陈星合似乎思索了很久,终于还是问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家里情况的?”
他小时候住在偏远的小镇,那个镇子上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只有些上了年纪的留在那,捕鱼做手工,种田烧制陶器。
与姥爷姥姥相依为命。
杜姣姣不像是那个镇子的人。
至少,在那时候应该没见过他。
她是如何知道,姥姥留了一大笔钱给他的?
九岁之后,被接回父亲身边……
“我听人说的。”杜姣姣冲他笑了一笑。
听说,这个词的妙处,就是无法追溯源头。
如果他问听谁说的,她可以摇头道时间太久,记不清了。
陈星合闻言一愣,看了她半晌,倒是真的不再追问了。
老式的居民楼总是不太隔音,外加上住的楼层低,每栋楼距离短,窗户一开,饭味儿,叫骂声,电视剧的声音,小孩的哭声整个同子都能听见。
他挨打的事,老邻居早已见惯不惯。
起先,是有好心的阿婆管的,王春花是个暴脾气,一叉腰,一瞪眼,嘴里什么话都往外溜,呛的人大红脸。
后来就没人管了,毕竟是别人家的事。
有喝了酒的,将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外骂道:“死崽子,哭什么哭,鬼哭狼嚎的还消停不消停了!”
这厢骂完,身后便有人劝道:“准是老陈家又在打孩子了,也不知道关起窗户来打,听的人怪心烦的。”
又过俩月,就再也没陈家小孩的哭声了,别人只当陈家再也不打孩子了,只有陈星合自己知道,是他能忍着不哭了。
这般想想,似乎刚才那问题也不是问题了。
父亲好赌,喝了酒之后,什么话都说,他几次在饭桌上见父亲用拳头哐哐捶桌,说那老死了的,怎么就才留下这么点钱。
说罢,又瞥陈星合一眼,从鼻子里往外哼气,看他哪里哪里不顺眼。
父亲喝了酒后,与外人说,也是可能的。
只是没想到,太巧了。
杜姣姣想,如果她是陈星合,她大抵是不想这番岁月被陌生人窥探,审视,她心里又滋生出对少年的疼爱之心来。
她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这些事情我都烂在肚子里,不会跟别人说的。”
陈星合知道她是误会了,温声道:“我……”
“只是想谢谢你。”
他的一双眼睛发亮,善意纯粹,一点都没被圈子沾染的市侩与贪欲。
她只希望,陈星合能一辈子,都像现在这样,纯粹的做自己。
那双眼睛,永远都亮澄澄的。
而她,会做他一辈子的忠实粉丝,他去追光,她就站在他的身后,挡住黑暗,做他结实的后盾。
她只有一个愿望,她希望陈星合能很有钱很有钱。
至此,再别无所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