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子庭眯着眼,问:“禾禾想让他多陪陪你吗?”
岁禾想说,想的。却没说,她说的是:“那要看璩昭怎么决定。”
她不太喜欢岁子庭把璩昭当货品一样来对待。
璩昭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应该只依附她而存在。
“我留下来陪你。”璩昭在饭桌下抓住了岁禾的手。
他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只看岁禾就够了。
岁初黑了脸,岁子庭倒无所谓,在看好璩昭的前提下,光是岁禾喜欢他这一点,就比什么都重要。
“我让李婶收拾客房。”
岁禾莞尔一笑:“谢谢爸爸。”
零点钟声还没敲响,岁禾的房门打开了。
走廊静悄悄的,一路的明亮。
岁禾探首观望,无人,她放心又小心地钻出来,关好门,粉红色的睡衣和白绒绒的毛拖让她看起来就像深夜偷出觅食的兔子。
地点是大灰狼的卧室。
估摸是大灰狼抢了她的胡萝卜。
走过长廊,再拐,岁禾停下一道门前。她猫着腰,手按上门把,顺畅地压下,眨眼间人就消失在了空荡的廊道。
小白兔顺利潜入大灰狼的基地。
比较特别的情节是白兔的心甘情愿和灰狼的守株待兔。
岁禾刚溜进客房就被璩昭抱了个满怀。
“身上有点冷,怎么不穿多点?”
岁禾把脚从毛拖里脱出来,踩上璩昭的脚背,她贪婪地嗅着璩昭身上的味道。
真是让她安心的味道。
她闭眼笑,说:“我这不是来找我的大暖炉了吗?” 岁禾和璩昭躺在床上,床头灯小小一盏晕出模糊的光圈,暖气充足,被窝干燥,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今天爸爸找你说了什么?”
“问我能给你什么。”
岁禾枕着他的手臂,看他,“你回了什么?”
“永不背叛,永不分离。”
这句话的分量很重,璩昭说出来却像在讨论今晚的月亮到底圆不圆。
岁禾怔忪开口:“可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璩昭本在把玩她的手指,倏然重重捏了一把,如同警告,听她吃痛才说:“我能做到我说的,所以以后的选择权在你身上。除非你要走,否则我不会食言。”
岁禾是他下地狱也要拽着一起的人,再没有人比她珍贵。
璩昭只是担心岁禾在看清他的肮脏后会不会逃开——那个时候,他怕的不是自己伤心,而是失控了会伤害岁禾。
岁禾抿着唇,将手放在璩昭的左胸,心跳平稳,没有撒谎。
她说:“我也能做到。”
璩昭亲了她一口作为回应,而后不再多言,他轻轻拍着岁禾的背,哄她入睡。
岁禾温柔而神秘。
从始至今。
听她清浅的呼吸,脑袋里回想的是她那句“我也能做到”,璩昭的嘴里像是被塞了大把的柠檬糖,酸的心口发胀,舌头一卷,只剩了清爽的甜。
岁子庭和他说的远远不止那句问话。
在书房里,两人几乎能说的都说了,全部 话题都围绕着岁禾展开。
在璩昭要走出书房的时候,岁子庭敲了敲桌子,神采带着生意场上的意气风发。
“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够轻易地接受你吗?”
岁子庭指指自己的眼睛,“不单单是因为禾禾喜欢你。更多的,是因为我看到,你对禾禾的喜欢,比她对你的,更多。”
关了床头的壁灯,璩昭以脸颊贴着岁禾的额头,他抱着她,热乎乎的柔软。
和他的心情一样,炽热软绵。
璩昭终于承认,岁子庭说的没有错。
抛开所有的杂念,什么占有,什么折磨,什么征服,即使这些通通都不要了,那他也想要和岁禾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