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记得……”
“辩论队收人必须经过层层选拔,我第一轮就被刷了下来,可我想进,后来我带着医院确诊的社交障碍的单子去找你,宋队长是拒绝的,是江队长力排众议答应了下来我才能有机会登上辩论赛的舞台,这点我感激你……”
“可你都帮了我了……”赵媛突然垂头惨笑出声,“为什么又转头把我最珍爱的东西夺走?!”
“你以为我为什么进辩论队?!一个天生残疾的人为什么进辩论队?!啊?因为我爱陆成蹊!从我二十一岁在校辩论台上开始我就爱他!我爱了他整整六年!”
江瑾言微怔。
这些事,她显然是从不知道的。
赵媛表情扭曲,因为说话时的用力,唇畔被咬得通红,可她也根本不在乎,依旧用怨恨的目光锁着江瑾言,喃喃道:“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么夺目的人,像与生俱来带着光芒降生的王者……打比赛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及他,我也知道,没人能比得上他……我跟他隔了几尺的高台,我就坐在台下想,什么时候我也能跟他站在一块儿呢……我想成为能跟他并肩的人……”
“我可以为他参加辩论队,我可以为他克服所有的障碍跟缺陷,而就在我离他那么那么近的时候……江瑾言!你凭什么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赵媛的话不禁把江瑾言拉回那么一段回忆里,可时隔这么久,当初再清晰的影像都变得模糊。
她情不自禁开始想,赵媛当时跟陆成蹊的交集,究竟有多少她没注意到的部分。
“你这话说得有意思,陆成蹊什么时候成了件商品抢来抢去了?就算他现在是我的,可当初我跟他也不熟悉,这罪名我背得难受。”
“不熟悉?”赵媛冷笑,“整个院上上下下都知道汉文江瑾言跟经管陆成蹊郎才女貌,成双入对进去了国内最强的金融公司实习,连第四年的课程都被老师特令允了可以不上,难道这事实也是我个人臆想的吗?!”
赵媛的指责让江瑾言只想笑,这狗屁不通的逻辑,难为她四年的逻辑学白学了。
“赵媛,你知道为什么就算陆成蹊没碰上我,他也绝不可能看得上你吗?”
江瑾言单手撑着脑袋,好整以暇看着面前女人脸上表情五颜六色地来回变化。
她轻轻笑了下,道:“陆成蹊本身就是一路摸爬滚打从暗里血拼出来的人,他平生最瞧不起抱着缺憾扭曲自己的悲观派。你虽然有与他并肩站立的野心可你没有与他并肩站立的实力跟努力,在这一点上,”江瑾言微笑,“我可能做比你好些,所以陆成蹊这三个字,才会最后跟我一个户口。”
赵媛错愕,“你们要结婚了!?”
江瑾言:“啊,忘了跟你说,对呀,到时候一定请你喝酒。”
话音落,赵媛的表情渐渐透出股狠绝来,她深吸一口气,语气笃定,“你们不会结婚的,至少现在不会。龙招的事解决了吗?等他蹲了几年牢狱出来,你还会再要一身污垢的陆成蹊?!你不会的!哈哈哈哈!我了解你江瑾言!你绝对不会的!”
“你送他进去,就没想过要赔上自己?”江瑾言皱眉,“只要你动手,我也必定会以同样的招数对付你。既然了解我就应该就知道,我从来看不得自己的东西被人动。”
“如果说,我愿意跟陆成蹊一起进去呢。”赵媛笑了。 江瑾言突然发现赵媛有可能并不是在单纯地恐吓,本来平淡温和的眉眼都因为她说话时扭曲的面部表情变得僵硬而悚然。
她面前的那块抹茶蛋糕上被刀叉切割出乱七八糟的纹路,碎末屑子布满盘子,看着有点恶心。
江瑾言淡淡移开视线,故作轻松,“你这么做不划算,为着个永远得不到的人把自己搭进去,多没意思。”
“怎么没有意思,”赵媛看着她目光阴沉,嘴角噙着的笑意凉飕飕,“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得不到,这件事想想就好愉快,我为什么会觉得没意思。”
江瑾言觉得赵媛疯了,本来来时脑子里设想了无数的方案,无论她想要怎么的结果自己都能够从方案里选取一个应付过去。可眼下,江瑾言突然发现,赵媛想要的可能从始至终就是跟陆成蹊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