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去,把包甩在一旁坐下,“怎么回事?”
扫了眼半死不活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白徐宇,心里那团火烧得更厉害,“这就被人打死了?不是挺能上去招惹人的吗?别人好好喝酒上去就给人一瓶子抡头上,以为自己是港片里不要命的崽子吗?”
孙悄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你别说了,老白现在这么狼狈说到底全是你的责任,谁都有立场指责就你不行。”
可能因为趴在冰冷的大理石桌面上睡不踏实,白徐宇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整个人往地上扑去。
孙悄眼疾手快把人架住,放平让他暂时躺在沙发上。
白徐宇身子一移动,江瑾言自然也就看到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瘀痕。虽然这里灯光不盛,可那挂彩的脸看上去也同样心惊肉跳。
“怎么打成这样?”
“已经算轻的了,”孙悄苦笑,“他挑衅的那桌四个男的,还都五大三粗,一人能一拳捶死人那种,老白上去就给其中一个抡了头,四个人立马全扑了过来,把他按在地上揍。最后要不是服务员全过来拉架,老白得活活被打掉半条命。”
“他平常再荒唐也不会这样,今晚究竟怎么了?”
孙悄看了江瑾言一眼,最后下决心缓声道:“那四个男的在聊件事——” 看孙悄表情这事有可能还跟她有关,并且估计是她不太想知道的。
江瑾言扫了眼沙发上五大三粗却躺得极其狼狈的男人,叹了口气,还是问道:“聊什么?”
孙悄:“那四个是季腾对面银行的保安,不知道怎么竟然也认识你……”
江瑾言皱着眉头回忆关于银行门口几个保安的印象,可因为平时存钱取钱太过忙碌,她根本没在意过。
行政部有涉及巨大款项的事基本都是她亲自操持,可以说是那家银行的常客。
“他们说我什么了?”
“这你就别追问了,几个大男人,能有什么好听的字眼。”孙悄蹙眉,“可是偏偏就在老白隔壁桌,当时我也听到了,才准备开口说话就看见他抡着酒瓶蹿了出去,走到人家桌前一脚踢翻,朝人脑袋上直抡——”
孙悄小心翼翼补充,“那莽劲儿,像要把人抡死……”
音乐的吵嚷声还在脑子里盘旋,充斥着人所有的感官,江瑾言蜷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点桌面,良久抬头,眼里是果决,“订婚得提前了,快刀斩乱麻,对谁都好。”
“你可真狠心。”孙悄无声笑了,抬手,手里酒杯轻碰上江瑾言手里的杯子。
两人齐心协力把白徐宇架在肩膀上往酒吧外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男人裤兜里既没手机也没现金的,此时更不能知道他家地址。
“估计是刚刚被按在地上群殴时弄丢了,”孙悄把下滑的往上又拉了一把,从空隙里去看江瑾言的表情,“怎么办,现在人往哪儿搁?光这么架着也不是事儿啊。”
江瑾言抿唇,“你带身份证了吗?”
“没,谁出门随身带这个。”
没身份证在,住酒店的计划也算吹了。
看着女人突然把目光意味深长地转向自己,孙悄立时浑身上下一哆嗦,匆忙摆手道:“不行不行,我家绝对不行啊,你知道我都跟我爸妈住,就这么莫名其妙拖回去一男的我怎么解释,说不通的啊!”
孙悄的现状江瑾言知道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爷爷死后孙爸孙妈良心发现,特地把孙悄从原来租的房子里接回去,虽然离工作地点远了,但家里有保姆照应,一日三餐方便。
江瑾言仰头对着漫天星子,缓慢叹气,“没法子,这人只能让我捡回去了。”
白徐宇一米八五的个子,站直了都比江瑾言高一头,女人用着全身的力气支撑着男人一步一踉跄往路边打车。
从远处看过去,场面搞笑又诡异。
等把人成功塞进车里,江瑾言坐在后座大口换了下气。
“师父,丽华景园。”
女生生无可恋的一声叹,引得司机没忍住当场笑出声,“小姑娘出来接男朋友?看他喝得这么死沉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