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抬脚离开。
可才走到沙发位置,又停下,最后重新回到门边。
门打开,陆成蹊身子顺着门板一下子倒进来。
江瑾言抬脚动他,“陆成蹊,你要还活着就自己起来,要是已经烧死了我也没救的必要。”
男人挣扎着想动,可最后无可奈何重新躺回地上。
江瑾言从鼻孔里溢出不屑,弯腰去拉地上的人。
手背不小心碰上男人裸露在外的肌肤,烫得她猛地往回缩。
“这么烫??”
拈了拈手上残余的温度,江瑾言皱着眉去把躺得东倒西歪的男人往回拉。
陆成蹊浑身上下没块干的地方,江瑾言撑着他身体往沙发上扔的时候蹭了一身的泥水。
好不容易把人放倒在沙发上,江瑾言喘着气去找家用温度计。
等测了温度拿出来,她心里惊了惊。
39.8。高温。
不在外面淋个两三个小时烧不到这个程度。
她目光沉沉地看向沙发上一脸睡不安稳的男人,一时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本来挺恨的,可看到他这么惨了,心里那点恨意竟然被慢慢冲淡,此时十足的恨意也只剩了五分。
至少,还不想他在自己眼前烧死。
江瑾言叹了口气起身,去房间找了件男士衬衫长裤出来。
那是之前老江过来看她住这儿留下的换洗衣服,老江体型跟陆成蹊差不多,衣服应该能穿得下。
江瑾言倒了盆温水,找了几块干净毛巾过来。
眼下烧得厉害,穿湿衣服睡肯定不行,不管能不能给他降下来这烧,衣服必须得换。
江瑾言伸手去解陆成蹊胸口衬衫的扣子。
手指才搭上,就见男人眼睫颤了颤,随后挣扎着开眼,嗓音哑得不能听,“言言?”
“我不是言言。”
江瑾言不理他,继续去解扣子,可这次还没够着却被男人粗鲁地一把推开,陆成蹊咆哮着,“你是谁?你离我远点!”
因为使了仅存的全部劲儿,他现在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半眯着早看不清的眼睛去找地上的人。
“这是哪儿?我要回去,我怎么到这儿了……”
江瑾言保持着被推倒坐在地上的姿势,半晌抬头,眼里毫无情绪,“你口里的那个言言,我恰巧认识。” 陆成蹊的脾气来得莫名其妙,明明没喝酒,却说话云里雾里。
江瑾言去开了瓶酒,沙发上横躺着男人没空位,她索性坐回地上。
如果陆成蹊不是在演戏,他今晚这烧恐怕真的有点厉害。
江瑾言又重复了一句,“你刚刚口里说的言言,我认识。”
男人手指蜷了蜷,身体坤了坤坐起来半个身子,但眼神依然辨不清明。陆成蹊浑身火辣辣难受,像团了层火球在烧。
可他专注地侧头问,“她跟你提了我吗?”
“没提,关于你的她半个字不想听。”
陆成蹊的表情瞬间被失望笼罩。
江瑾言不想废话,往前几步又重新去解他衣服扣子。
这回男人依旧没同意,苍白的手臂挡住她下一步动作,“你别碰我!”
戾气重,凶神恶煞地吓人。
江瑾言心里啧了下。
陆成蹊鲜少在她面前露出一身的刺,就算在两人最不熟最针锋相对的时候,陆成蹊也会收敛点锋利,将底牌藏藏好。
男人不同于女人有两幅面孔,既然是他不想露一面,那只能是心里不能与别人说的艰涩的黑暗地带。
江瑾言突然来了兴致。
她撑着脑袋,晃着酒杯语气玩弄。
“你的言言说,如果你陪我睡一晚,她就考虑原谅你,她还说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你不同意,明天她就答应白徐宇的求婚,做你小姨。”